看着他现在这副“好了”的样子，看着他和别人“门当对”的样子……

        “走吧，没意思。”

        然后，我看见了他。

心里那尖锐的刺痛，真实得无法忽视。

        他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波动，像是平静湖面被投下了一颗小石子，但瞬间又恢复了深潭般的沉寂。

        他没有对我笑过。

        周叙白。

        这是占有。是最原始、最不讲理的，因为意识到可能“失去”而产生的恐慌和不适。

        苏晚的话在耳边响起：

        他没有任何表示，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将拿着水杯的手往回收了寸许，仿佛下意识地拉开了与边女伴的距离。

        答案清晰得让人心惊。

        这本不是同情，也不是愧疚。

        我仰将杯中残酒饮尽，把空杯给经纪人。

        转离开展厅时，我能感觉到背后那沉静的视线，像无形的丝线，缠绕着我。

        妈的，没想到他恢复得这么快，还能出来招蜂引蝶。

        他周围仿佛自带一个无形的屏障，将他与一周前那个在我面前崩溃痛哭、蜷缩发抖的男人彻底割裂开来。

        我没有回。

        我穿着一利落的黑色西装裙，努力扮演着事业有成的女画家角色，心里却还在为周叙白那摊子事烦闷。

        “看谁呢？”经纪人顺着我的目光望去，了然地挑眉，“哦，周氏那位太子爷啊。听说他最近和这位林氏建筑的千金走得近，两家好像有合作意向。门当对，的。”

        这种彻底的、不动声色的无视，比任何愤怒的瞪视或疯狂的质问，都更让我心一沉。

        对一个疯子的心动？

        我他妈不仅会，我还觉得刺眼得很。

        栽在这个麻烦不断、疯疯癫癫、只有在面对我时才会展全不堪的，周叙白手里了？

        我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他对我的，要么是阴郁的嘲讽，要么是疯狂的占有，要么就是……破碎的哀求。

        我意识到，我宁愿看他对我发疯，看他那些不可理喻的偏执，也不想看到他像现在这样，对另一个女人展现这种……正常的、绅士的、却无比疏离的平静。

        这他妈……难就是心动？

        我会。

        这几个字像小针一样扎了我一下。

        他站在展厅中央，穿着一熨帖的深灰色西装，姿，正微微侧，听着边一位气质婉约的女伴说话。那女人不是娱乐圈的明星，看起来像是某个世家千金，举止得，笑容温婉，偶尔抬手轻他的手臂，他也只是淡淡颔首，没有躲闪。

        至少，不是那种温和的、正常的笑。

        就在这时，周叙白似乎感应到了我的视线，抬眸望了过来。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我他妈真的？

        去他妈的认清内心。

        真够讽刺的。

        一周后，我被画室经纪人拉着参加一个尖商业画廊的开幕酒会，据说是为了“拓展人脉，寻找灵感”。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扯出一个假笑：“是吗？没兴趣。”

        一莫名的烦躁和酸涩涌上心，比最烈的酒还呛人。

        我站在原地，忽然觉得嘴里昂贵的香槟变得苦涩难咽。

        然而，我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再次飘过去。我看到那位林小姐递给他一杯水，他接过，低声说了句什么，林小姐便掩嘴轻笑，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欣赏。

        门当对。的。

        然后，他便自然地转开了目光，继续与旁的人交谈，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看起来……很正常。甚至比平时那种阴郁的样子更显沉稳、矜贵。脸上没什么血色，但那种拒人千里的疏离感，恰到好地为他增添了几分禁的引力。

        「如果他明天就好了，变回那个不可一世、阴郁难搞的周叙白，不再需要你‘可怜’，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巴巴地守着他，担心他吗？」

        这感觉，绝对他妈不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