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关在画室两天,手机调成静音,外卖盒子堆在门口。颜料挤在调色盘上干涸皲裂,画布上只有几dao混乱的色痕。
陈佩直接杀了过来,用备用钥匙开门时,看见我蜷在沙发里,shen上还穿着那件皱巴巴的睡衣。
“我cao2,尹雪颂,”她把包往旁边一扔,毫不客气地踹开地上的空啤酒罐,“你他妈这是被哪个妖jing1xi了阳气?”
我没像往常一样跟她斗嘴,只是把脸往抱枕里埋得更深了点。
陈佩察觉出不对劲,凑过来,语气缓和了些:“到底怎么了?上次从周家回来你就这鬼样子。”
沉默了很久,久到陈佩以为我不会开口了。我抬起tou,声音干涩:
“我好像……搞砸了。”
“废话,你哪次不搞砸?”她习惯xing怼我,但眼神里带着询问。
“不是以前那种……”我组织着语言,感觉词穷,“这次不一样。”
我断断续续地,把后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不是轻描淡写的版本,而是血淋淋的细节――周家发生的事情,还有……我发现自己那些说不清dao不明的在意和心疼。甚至包括我那个荒谬的认知:他可能不是在发疯,他只是病了,一种被周家bi1出来的、无药可医的病。
陈佩听着,没打断我,脸上的表情从戏谑到震惊,再到一种复杂的凝重。
我说完了,画室里一片死寂。
“所以,”陈佩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你现在是告诉我,你,尹雪颂,浪dang情场从不上心的尹大小姐,对周叙白那个麻烦综合ti,动了你那尊贵的凡心了?”
“我不知dao!”我烦躁地抓了把tou发,“我就是……没办法看着他那样不guan。一想到他可能又一个人缩在哪个角落发抖,我这里……”我指了指心口,“就堵得慌。这他妈算什么?同情?愧疚?还是……”
“还是你他妈终于栽了?”陈佩接过话,一针见血。
我张了张嘴,没反驳。
陈佩深xi一口气,站起来在我面前踱了两步,然后转shen,双手叉腰看着我:“尹雪颂,你听好了。我不guan他是真疯还是假疯,也不guan他有多惨。周家那摊子烂事是他自找的吗?不是。但你现在的犹豫和痛苦,是你自找的。”
她bi1近一步,眼神锐利:“你现在必须搞清楚,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是觉得他可怜,想当救世主?还是因为他那些破事让你良心不安,想弥补?”
“我不是……”
“别急着否认!”她打断我,“你之前那些‘好聚好散’,本质上就是不敢负责!现在撞上个真的需要你负责的,你怂了?开始拿‘同情’、‘愧疚’当挡箭牌了?”
她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我心上。
“如果他明天就好了,变回那个不可一世、阴郁难搞的周叙白,不再需要你‘可怜’,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巴巴地守着他,担心他吗?”陈佩抛出致命一问。
我愣住了。
会吗?
如果他不再脆弱,不再崩溃,变回那个能跟我针锋相对、甚至让我恨得牙yangyang的周叙白……
我脑子里浮现的,不是解脱,而是一种……更深的茫然。仿佛那个强大的、带刺的他,和这个破碎的、依赖他的他,已经无法分割地纠缠在了一起。
陈佩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颂颂,跟着你的心走。但想清楚,你要的到底是什么。是要继续当你的潇洒渣女,玩够了就扔?还是真的准备好,接手周叙白这个天大的麻烦,包括他的疯,他的病,他那一大家子神经病,还有……你过去对他造成的伤害?”
她拿起包,走到门口,又回tou看了我一眼:“别拿同情当爱情,那是对爱情最大的侮辱。也别因为愧疚就绑住自己,那比渣更可恶。”
门被轻轻带上。
画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陈佩的话还在耳边回dang。
认清自己的内心?
我的心……
它现在乱得像一团被猫抓过的mao线。
唯一清晰的是,想到要彻底放开周叙白,让他自生自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