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成为侍女

        严姑姑适时侧shen，挡住了bu分视线，低声对宁安dao：“公主，乙bu您已看过，是否……”

        宁安深xi一口气，强压下心tou的不甘。她转向严姑姑，声音恢复了平静：“看来，我与那位……无缘。”她顿了顿，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愿，“严姑姑，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要那位乙三，她最合我眼缘。”

        严姑姑微微颔首，没有立刻应承，只dao：“营中自会安排。”

        宁安知dao这已是她能争取的极限，便退了一步，给出备选：“若实在不便……那位丙十七也可。”她记得那个沉稳利落的少女，虽不及江泠特别，但至少是女xing，且看着可靠。

        “是，nu婢记下了。”严姑姑恭敬应dao。

        “今日有劳姑姑。”宁安不再多留，转shen朝来路走去。离开乙bu那令人窒息的空间，她才感觉呼xi顺畅了些，但心tou那点对某个墨青色shen影的执念，却并未完全消散。

        回到山dong入口chu1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shen后的石阶上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很稳。

        宁安回tou，她已经zuo好了看到丙十七的准备，却惊喜的看到了乙三。

        江泠从昏暗chu1走来，已换上了一shen料子细ruan、样式却极普通的浅青色侍女衣裙。长发简单挽起，用同色发带束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走到宁安面前，站定。

        严姑姑眼中掠过一丝了然――果然是营主出面了。她立刻躬shen，语气恭敬：“大人。”

        江泠对她微微颔首，随即看向宁安。

        宁安还愣着，眼睛微微睁大，惊讶于她的出现，更惊讶于她如此利索的换上了这shen装扮。

        “可以走了。”江泠的声音平静，打断了宁安的思绪。

        严姑姑适时递上一个小巧的锦nang：“殿下，这是大人的shen份文牒和gong中通行凭记。”

        宁安接过，又看了江泠一眼。江泠已自然而然地站到了她shen侧后方，微微垂首，正是贴shen侍女该有的位置和姿态。

        那点失望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隐约的雀跃。

        “走吧。”宁安说dao，转shen向通dao外走去。

        江泠跟上，步伐安静。

        穿过通dao，回到“蒙学堂”的小院。之前的知客僧已等在那里，见到二人，合十一礼，并不多问，便引着她们原路返回。

        寺庙门口，柳月正焦急张望，看到宁安出来，连忙迎上：“殿下！”

        她的目光随即落在宁安shen后那个陌生的青衣侍女shen上，怔了怔。

        “回gong。”宁安说dao，径直走向自己的轿子。

        柳月连忙掀开轿帘。宁安弯腰入轿前，回tou看了一眼。

        江泠已默默跟到轿旁。柳月有些无措地看着她――公主的贴shen侍女，按规矩是该同轿伺候的。

        “上来。”宁安的声音从轿内传来。

        柳月连忙对江泠示意。江泠没有推辞，她利落地登上轿子，弯腰进入，在宁安shen侧的矮凳上坐下，背脊ting直，双手交叠置于膝上，目光低垂。

        轿帘落下。

        “起轿――”柳月在外吩咐。

        轿子平稳前行。轿厢内空间不大，宁安能清晰闻到江泠shen上传来的、极淡的冷冽气息，像是冰雪混着某种清苦草药。

        她忍不住悄悄打量shen边这位“侍女”。

        江泠始终端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只有轿子偶尔颠簸时，她的shenti会随之zuo出极其细微、却jing1准至极的调整，稳如磐石。

        “你……”宁安忍不住开口。

        江泠终于抬起眼，看向她。那双眼睛在轿内昏黄的光线下，依旧平静无波。

        “殿下请吩咐。”

        宁安忽然不知该说什么了。她抿了抿chun，移开视线，看向晃动的轿帘。

        轿子在山dao上晃dang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在暮色四合时，抵达了预定的官dao驿馆。说是驿馆，实则是一家颇大的酒楼兼营宿chu1，因着靠近皇城，来往官员家眷不少，倒也整洁有序。

        柳月先下了轿，打起帘子。宁安弯腰走出，坐了大半日的车轿，shen子有些僵。她刚站定，一只手臂便稳稳地伸了过来，虚扶在她肘下，力dao恰到好chu1，既提供了支撑，又未过分僭越。

        是江泠。

        她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下了轿，此刻正微垂着眼，站在宁安shen侧，那姿态、那分寸，与任何一个训练有素的贴shen侍女别无二致。浅青布裙在晚风中轻拂，她整个人沉静得几乎要rong入渐nong1的夜色里。

        柳月在一旁看着，有些愣神。这位假侍女适应得未免太快了些。

        “殿下小心台阶。”江泠的声音平静无波，提醒着门前稍高的石阶。

        宁安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搭着她的手臂步入酒楼。酒楼掌柜早已得了消息，亲自引着贵客往后院清净的上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