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禁
第一日——
許紫晴靠著牆坐下,整個人像被掏空。
頭仍隱隱作痛,像有人在腦後敲了兩記重錘,hou嚨乾腫,口腔泛著一gu酸苦味。昨夜喝了酒……有吃迷幻藥嗎?她並不記得昨晚吃過迷幻藥。
可她渾shen酸疼,彷彿吃過藥。
那枚黑色喇叭仍靜靜嵌在牆角,不再說話。喇叭旁的攝像頭卻像一隻永遠睜著的眼睛。
她知dao那個男人在監視她。
這一點,比什麼都更讓她噁心。
淚意正要湧上,她深xi一口氣,bi1自己冷靜。
他說他叫林湛霆,十幾天前隨她回過家。
他也是昨夜在夜店碰上的男人。
她rou了rou太陽xue。
別說十幾天前,昨晚才見過他——如今她已不太記得他的樣子。
怎麼想也想不出是什麼時候得罪了他。
這時,她才真正看清這個空間。
天花板與牆bi皆潔白無瑕,沒有開關,沒有裝飾。
右側是個開放式洗手間。
那空間位於牆角,形制簡約,三面牆圍成半封閉格局,無門。
她起shen走過去,腳步不穩,像踩在棉花上。
洗手台上擺著三件物品:牙膏,牙刷,mao巾。
她重新走出洗手間,回到房中央。
這裡,沒有窗,沒有鏡子,沒有時鐘。
這地方太安靜了,靜得讓人耳鳴。
她走到牆邊,伸手,指節輕敲。
、、、。
聲音沉悶,沒有迴音,像是敲在一塊厚重的棺蓋上。
她換了另一面牆,將耳朵貼近,再敲三下。
聲音一模一樣。密實、冷ying,聽不出空腔。
她繞著房間,幾乎將每一寸牆面都敲了一遍。
不同角度,不同高度,不同力dao——都一樣。
她繞完一圈,步伐頓了頓,終於回到床邊。
坐下時,她感覺整個人像在虛空裡掉下,落進一張毫無支撐的網,腦子亂成一團,卻亂得異常清晰。
許紫晴很清醒。
可是每一條思緒都像有裂縫,卻無法拼合成一條能走出去的路。
——他為什麼抓她?
——那晚她zuo過什麼?
——他到底想要什麼?
——他要困她多久?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值得誰這樣折騰。
要報復也不該搞這套。這種布局、這種囚禁,不像一時衝動,像是計畫很久了。
一個念頭倏然浮現,使她xiong間發寒。
——他會……
——他會殺她嗎?
她睫mao顫了顫,深xi一口氣,終於抬頭,盯著牆角的攝像頭。
「林湛霆。」
她聲音乍聽平靜,卻帶著點顫。
「你不是說,這是重新開始?」
「那出來說清楚。我總得知dao,我這『新生活』要怎麼過。」
沒有聲音,沒有回應,喇叭像死了。
但她知dao它沒死。
它還在聽。
許紫晴不知dao自己今早是幾點醒來的。
也許是清晨,也許是中午。
她原本想以數數來推估時間,數心tiao、數呼xi。
可數著數著,總會飄神,總會卡住,總會忘記自己數到哪。
她知dao,試著抓時間是枉然的。
可放任自己空著,也太可怕了。
好幾次,她幾乎忍不住想哭。
但想到那瘋子仍在看著她,她便將哭意壓了下去。
她撐起shen,躺在地上,開始zuo仰臥起坐。
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腹bu隱隱作痛,她也不肯停。
她不是為了鍛鍊,也不是為了數數,只是……zuo點事。
zuo點事,就不會一直想。
又過了不知多久,她躺回床上,眼睛直盯空無一物的天花板。
「林湛霆是哪個湛,哪個霆?」
「清澈明亮的『湛』?與你不符。」
沒有回應。
她也無所謂,只想說說話。
「霆呢?家庭的『庭』?」
「還是——」
她聲音放慢,冷冷地嘲dao:
「你像個女人那樣躲起來不敢見人,婷婷嫋嫋的『婷』?」
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