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霁看了他一眼，没再反对。

        科文特花园附近有很多小餐馆，陆暮寒选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意大利餐厅。

        店里很温，空气中弥漫着番茄和罗勒的香味。

        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漉漉的街和匆匆走过的行人。

        “想吃什么？”陆暮寒把菜单递给她。

        阮明霁点了份海鲜意面，陆暮寒要了牛排和红酒。

        等待上菜的时候，气氛有些微妙地沉默。

        阮明霁低摆弄着餐巾，陆暮寒则看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在英国还习惯吗？”最终还是陆暮寒先开口。

        “还好。”阮明霁说，“就是天气太差了，总是下雨。”

        “嗯。”

        “课程呢？”

        “难的。”阮明霁老实说，“特别是理论课，很多专业术语，刚开始完全听不懂。”

        “现在呢？”

        “现在好多了。”阮明霁笑了，“就是每天都要练功，很累。有时候得不好，会被老师骂。”

        她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自然，没有了平时那种刻意保持的距离感。

        陆暮寒看着她，发现她的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注意休息。”他说。

        阮明霁愣了一下，然后点：“嗯。”

        菜上来了，两人开始吃饭。

        阮明霁确实饿了，吃得很香。

        陆暮寒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突然想起之前，在那个宴会的洗手间外，她接过他的手帕时，也是这样低着，小口小口地眼泪。

        “你看什么？”阮明霁抬起，发现他在看她。

        “没什么。”陆暮寒移开视线，“就是觉得，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变得更……”陆暮寒想了想，“更真实。”

        阮明霁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卷着盘子里的意面：“是吗。”

        “嗯。”

        又是一阵沉默，但这次不那么尴尬了。

        吃完饭后，雨已经小了很多，变成细密的雨雾。

        两人走出餐厅，街上行人稀少，路灯在雨雾中晕开一圈圈光晕。

        “还冷吗？”陆暮寒问。

        阮明霁摇摇。

        她的鞋还是的，所以陆暮寒依然背着她。

        这次她没有那么紧张了，手臂自然地环着他的脖子。

        “陆暮寒。”她突然叫他。

        “嗯？”

        “你为什么来敦？”

        陆暮寒的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往前走：“开会。”

        “会议不是昨天就结束了吗？”阮明霁问，声音很轻，“我看到你在社交件上的动态了。”

        陆暮寒沉默了，但是他想的更多的是阮明霁原来一直在关注她。

        阮明霁知自己说漏嘴了，埋在他的肩上，像只鸵鸟似的，她咬住自己的嘴。

        【阮明霁啊阮明霁，怎么下意识的就说了，这下子不久尴尬了吗？】

        雨雾飘在脸上，凉丝丝的。

        他能感觉到阮明霁的呼就在耳边，温热而轻柔。

        “我想来看看你。”他终于说。

        背上的明显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