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妈说：“在医院陪你外婆呢，一会爸妈吃完了去换他。”

        莫忘说：“莫想呢？”

        莫爸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不尊重，从他的表情里涌出无尽的失望：“我没要求你谅我的苦心，你反而在这里胳膊肘往外拐。”

        莫妈去泡茶，莫爸放下筷子。

        “你！”莫爸指着莫忘的鼻子，一时气结，“你知什么！空长年龄，自以为是的长大，你出过社会吗见过坏人吗？你今天是非要把我气成外公那样子！”

        莫忘垂下目光：“我真的不知你在抵什么，你甚至都没和吴思屿说过话。”

        眼前的人如珠如玉，是明月、是清风，是一切能让人联想到干净温和的意象物。她仔细打量着他说这话的神色，好像想从他眼底里探寻出一丝虚情假意，抑或是十二分的真心实意。

        莫忘安排吴思屿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走到餐桌边上，说：“爸爸，刚刚说了妈妈的话，是我不好，那一巴掌，就当是我出言不逊。我给你和妈妈说声对不起。”

        “那就等快结婚了，你再往家里领人，别再让我生气的事。”

        吴思屿接着说：“莫忘，你爸爸的人生不用你来弥补，你生下来就不是一场交换。你是你，荷花是荷花，你不必怀着某种愧疚心，变成一朵荷花。如果你觉得突然放下会很空虚，那我觉得我正好。我心甘情愿这个正好的东西，你心里不足的那一分，可以放心地用我来填补。”

        不过，她愿意给他们之间增添浪漫又冲动的色彩。她喜欢色，乐于命运的赌徒。

        “莫忘，荷花给我吧，我把我换给你。”

        莫可陈忽然觉得爱喝酒的下场，无非就是这样。酒后被女儿儿子哄骗，讲了很多以前的故事，现在好了，孩子长大了      ，眼睛睁开了，用那些故事，来评判自己的爸爸了。

        莫妈站起来，迎出来。

        回到莫忘家里。一进门，吴思屿看见男人和女人正在餐厅吃着午饭。男人是莫忘的爸爸，女人，大概就是莫忘的后妈。

        “如果你真的想知我有多喜欢你，那我告诉你，我好了这种交换的决心。”

        “除此之外，我没什么好歉的。如果你觉得你也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你也可以说一声，我们就扯平。”

        莫忘摇：“不是的，就算我和他分了，我也会谈下一个。我总要谈恋爱的。”

        莫忘想到了命中注定这四个字，他是，和是他，这是必然和偶然的关系。一切的一切，落到这个向她告白了三次的人的上。他对她总有一种没由来的义无反顾的向往，她不知如何应付。

        他冷笑一声：“你谈了几个月？你知什么是爱吗？你对你和对他，哪来的信心能走得长远？”

        好像上充满了力量，莫忘拉着他说：“走，回家吧。”

        “好，那我们今天就把事情讲明白。”莫忘顿了顿，调整了一下呼，“我长大了，我就是很好奇男生的味和男生的。你再说我二十遍‘不知廉耻’，我也还是要谈恋爱。”

        莫爸冷笑一声：“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笑话。”

        然后他们在海边相拥、在海风中相吻。

        “拿我，当你的养分吧。”

        莫忘把钥匙扣给了他。

        吴思屿说：“叔叔阿姨好。”

        “爸爸，我没有要和你决裂，我只是谈了个恋爱。爸爸，想想你和妈妈当年，想想你和兴桃妈妈。爸爸，冷静一点，我一直都很听话。我今天也没有不听话，只是想让你多了解吴思屿一点。”

        莫爸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