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他后半句陡然高，几乎是吼出来的，唾沫星子溅在时一脸上。

        时一慌忙摇，泪珠子甩了满脸。

        还没等她反应，那只手突然收紧，狠狠住了她的下巴，强迫着将她的脸转向旁边的镜子。

        他猛地一甩手，时一踉跄着栽在地上，后腰直接磕在了椅，疼得她闷哼出声。又不敢大声哭出来。

        指节陷进她肉里，疼得她抽了口气，泪珠“啪嗒”砸在谢醒的手背上。

        “坏了？！”

        “不是的……醒哥，不是他……”她攥着衣角，声音带着哭腔乞求，“你信我，你

        后的人静悄悄的，一种沉沉的，压得人不过气的低气压笼罩在后。

        眼睛猛地睁大，瞳孔颤抖着收缩，里面清清楚楚的映着一张谢醒的脸。

        谢醒闭了闭眼，一把打开脚上的手，转坐进沙发，摸出烟盒抖出一细烟，打火机“咔”地窜起了蓝火，映照着他半边侧脸。

        他形本就高大，此刻站在她面前，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时一心里微微疑虑，她顿了顿，缓缓转过，视线撞进一双熟悉又让她心悸的眼睛里。

        “第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琴？”

        “啊！”

        时一的嘴哆嗦了半天，才哑着嗓子挤出一句：“醒、醒哥……你怎么在这？”

        “哭够了吗？你这爱哭的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他抬起手，大掌轻轻落在了她的脸上，指腹到她细腻的肤，时一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时一？”

        谢醒语气平得像潭死水，却裹着冰碴似的审问。

        话说了一半，良久没有听到回应。

        时一死死闭着眼，睫颤得厉害，眼泪把地毯洇出一小片痕。谎言在一分钟内被迅速戳穿。

        白雾从齿间漫出，嘴里缓缓吐着烟气，指节漫不经心地夹着深色的烟，像是想用这烟味压下心的火，可眉却皱得更紧了。

        “我说过的，不准你参加任何活动！你当耳旁风是吗？我前脚走，你后脚就把话抛了！”

        包里的手机应声响起，清脆的铃声在安静的化妆室里着，每一声都像巴掌打在时一脸上。

        时一的下巴被谢醒的大手牢牢钳住，那力像是要把骨碎。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像淬了寒气，明明是压着声音，却比疾言厉色更让人害怕。

我……”

        时一连忙用手背了眼角的泪，用力着鼻子，让哭声哽住。

        时一整个人瞬间僵住，像被人施了魔法。

        谢醒没说话，一步步朝她走去。

        “今天穿得这么漂亮，要什么？”

        “啊疼……醒哥，你得好痛……”她抬手去攀他的手，指尖刚碰到他手背，谢醒反倒加了力。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找来的？无数个念在脑子里乱撞，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时一，你这说谎的功夫还得再练练啊。”谢醒盯着她发白的脸冷笑。

        听得出来，那平静的语调下，是翻涌的怒火。

        “我发的信息，你一条也没读！时一，我不在的日子，你羽长全了，翅膀也了是吧？”

        “铃铃铃――”

        女孩慌得膝行两步，扯住他脚，泪糊了满脸：“呜呜……醒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时一脸上出掩饰的震惊，但紧接着，那震惊就被的恐惧覆盖了，像被冰水浇透，连指尖都开始发抖。

        他叼着烟凑过去，了一口。

        眼圈早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谢醒摸出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一点，时一的号码拨了出去。

        烟燃到一半，谢醒终于不耐地开口。

        时一害怕的缩了缩脖子，眼泪瞬间决了堤，睫上挂着泪珠，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抽噎着狡辩：“没……没有……手机坏了……”

        是谢醒。

        谢醒嗤笑一声，笑声里全是被愚弄的火气。

        “哭够了，就给我好好解释。”他坐直子，双分开，黑色西服衬得他眉眼冷冽，像蓄势的狼。

        时一的哭声哆哆嗦嗦的没停，想哭又不敢太大声的抽噎，她太害怕了，小手还捂在被掐红的下巴上，怯怯地偷瞄他。

        时一吓得一哆嗦，声音细若蚊蚋：“你……你刚走的时候……”

        谢醒弹了弹烟灰，“还有，你跟谁学的？夏应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