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师的成交锤重重落下，向自己贺。

        “久仰。”总监虚虚握住她微凉的指尖，“当初你们结婚，关总给我们门发的喜糖，在我工位上堆了整整几层。”

        “我约了她明天下午见面。”鄢琦抿了抿，并不打算说出杨萌的名字，她低看着男人专注的目光，他的眼睫垂落着，掩住那双凌厉的眼。袖口的黑曜石袖口隐在黑暗里，像是蛰伏的兽。

        “改天请张总监吃饭，”他语气熟稔，却带着明确的送客意味，“今天要先陪太太了。”

        “好不好玩？”

        男人毫不意外地笑了笑，“金额只是符号，收藏品也是人为赋予的价值，重要的是背后的门。”

        总该有些谢礼给他。

        鄢琦感受到p行总监打量的目光，温和地伸出右手，腕间的手表和玻璃种白翡镯子撞击在一起，清脆作响。

        “我买了好多东西，”鄢琦眨了眨眼，无奈地耸了耸肩，“后来我收到账单，原来每件10块钱。”

        难怪他不来。

        男人顿了顿，轻笑了声，听出了她的刻意回避，心中了然。“去吧，要不要帮你定春申阁的包厢？”他收起手帕，在她干净的指节上落下一吻。

        她忽视了所有人打量自己的视线，轻轻抚摸着展品册上的两对唐代碧蓝琉璃盏，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个梅瓶，我不好出面，我已经找荣宝斋的掌柜，转送给张局的太太了。”

        暮色中华灯初上，外滩12号大楼的砖石表面折出金般的光晕。鄢琦倚在奔驰车门前，看着那熟悉的影穿过旋转门，剪裁良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关总这是归心似箭啊。”总监笑着指了指腕表，“三十分钟的会是压缩到二十分钟，准点下班。”

        关铭健靠在座椅上，伸手了她柔的脸，眼角笑看着她这幅认真汇报的模样，“琦琦

        关铭健大步走来，自然地站到风口位置，替她挡住初秋的凉风。p行的新任总监紧随其后，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鄢小姐――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贴针织裙，裙摆长长地拖在脚背上，发梢卷着致的弧度，指节沾着一点金箔粉。

        车驶入延安东路隧，忽明忽暗的灯光中，鄢琦感觉他的手突然收紧。“我见了个人，”她望着隧掠过的蓝色光带，“从你给的名单里。”

        “嗯？”男人扔掉沾了金粉的巾，从口的口袋里掏出干燥的手帕，再次替她拭濡的指尖。

        车窗缓缓，鄢琦看见后视镜里总监站在原地摇轻笑的模样，侧去问：“你是不是很忙？如果很忙的话，我可以自己吃……”

        她侧吩咐阿昀，要她用自己的账完成尾款交易。右手上的粉钻映出窗外摇曳的树影，她看着台上切换到雍正斗彩梅瓶，再次举起了牌。

        “不用，”她摇了摇，“已经定好了。”

        “拍卖怎么样？”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抽出一旁的消毒巾，替她细细地起了手，“不会，再忙也要陪你吃晚饭。”

        他如果来，自己只会是他的陪衬。可若他不来，就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鄢琦可以共享他的权力和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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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角微扬，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妻子纤细的手腕，将她指尖的金粉轻轻捻去。“太太来接我，”他拇指在她脉搏摩挲，“自然要争分夺秒。”

        旋转门再次转动，带起一阵风，关铭健顺势揽住妻子的腰，将她往车里带。

        “鄢琦。”她颔首微笑，大方地向对方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