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了一步，朝她拱了拱手：“可以问问娘子是怎么看出来的么？”

        “那个是王公子贴的小厮……”

        半晌后，曹都督却像是终于放下了心。

        耳听那话题越来越离谱，顾瑶很纠结要不要给他们一个眼神，示意一下自己能听到。

        王铮哈哈两声：“那要借么？他们敢要么？”

        他试探着询问：“可以问下是谁么？”是母后，肯定是母后！

这稳扎稳打的寒暄和互相试探，将折扇合拢磕在桌面上，笑嘻嘻：“表姐夫，您也别来这套，一千万两银子抵得上凉州一年的赋税了，这官庄哪里能一次拿出这么多？左右不还是要换了粮草。”

        他笑意愈深：“王公子就先考虑着吧，我们——自然会先送上诚意。”

        惊雷平地于顾瑶心中起，他几乎快要按捺不住自己去追问江月，但他也知在永安王这里本问不出什么。

        江月举袖掩面，似是遮掩了笑意和些许怅寥。

        这是应当叹息的往事，但也不必伤怀，江月只祝愿腌臜旧事不染故人新资，也应当将这些事烂在肚子里。

        当今皇后曾是天下第一美人，却没有人细说这名号的由来。当今皇后没有娘家，曾在江湖，份低微，却没有人细论她曾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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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要换粮草，所以一路的护军必不可少。

        秦淮岸，相思馆！

        “难怪这么笨手笨脚……真羡慕他们贴的，只要陪着主子享福被伺候就好了。”

        江月替她可惜过，却也可笑自己婢主子的心，自己是个女，朝云已然坐主半江山用崭新的荣光接纳权利地位。

        王铮又是笑而不语。

        顾瑶见旁边有仆从靠近，率先离开了。他装作刚退出来，远离这间厢房，退到了一众仆从侍候的地方。

        江月轻声：“不过是看见了您有恃无恐的眼神罢了。”她笑，“我好羡慕，你一定是个很幸福的人吧。”

        这不比偷听王铮和那啥曹都督有意思吗？这才是老娘发挥的余地！

        顾瑶骤然抬眼，猛然意识到，他寻找的有关母后的信息，原来就在相思馆！

        曹都督笑了笑，对他喊自己一声姐夫还是很满意的，：“拿不出来，自然只能向我们借。”

        “噢噢噢，原来是王公子养的男呀……”

        因为，这是天家遮遮掩掩的“丑事”。

        她的姓名被抹去，她的痕迹也散于江湖。

        闻言，顾瑶不由自主地出几分沮丧，随后收敛神情，但这情绪的一放一收，几乎把“下次一定改进”写在了脸上。

        她与顾瑶而过。

        顾瑶心满意足，回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端着个盘子，整看起来应该傻缺的。

        “诶呀你笨死了——”有人压低声音，“他长那么好看，那怎么可能需要仔细伺候嘛。”

        顾瑶一愣。

        “他们要不要，我们就是送，也得送过去呀。”曹都督叹气，模样儒雅，略微眯起眼，向王铮提出了邀请，“不知王公子可愿一这个善人呢？”

        可恶啊！

        里面咳嗽两声要送水，隔半刻钟要换茶点，他努力入，活干得自认为麻利无比。

        眼神……？

        “你不是小厮。”

        江月无声地凝视着他，角也牵了些淡雅浅笑，嗓音轻柔：“你真的好像我的一位故人。”

        “只要贴·伺候好了，什么苦要受……”

        “我那位故人……唤作朝云。”

        顾瑶绕了两下，果然没被人注意，就试探着过了几扇门，最后却在一走廊的死胡同碰见一个人影。

        他和顾丹都像极了母后，哪怕是男相，也不过五官更锋利英朗了些。

        这关系到长乐公主是否能够混入秦淮岸。

        等顾瑶好不容易了口气，就听见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只有发生了的事情才会有痕迹，能了解到江月和母后有渊源，就已经有了追寻的方向。

        一个天真的年轻嗓音：“贴的不用伺候主子呀？”

        所以茶水在哪里添？真的在厨房吗？

        他抢了一个端茶的活计，用作势不小心洒了酒水，举着盘子急匆匆地离开，好似去找厨房。

        花魁江月素手芊芊，银剪修花，折下枯枝败叶。她幽幽然松手，任由枝叶落入泥盆，视线也如花般轻盈，落在了顾瑶的上。

        她语气舒缓：“原来如此……”她已经猜出了顾瑶的份，收袖，笑着对顾瑶摇了摇。

        顾瑶晕转向地搞清楚了程，脸上那点意气风发已经被世俗磨平，幸好他武功不错，不然还真的举不了这么久的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