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膳的时间,因为季修持提前打过招呼,此时也没人到清泠殿来打扰。
然而那声称呼,那两个字的口型季修持早已熟烂于心。
“一会儿便要醒,你们进去候着吧。”
明明还是那张脸,却为何有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无碍,休息一晚就好,我回去了。”说完,毕狰瞬间消失在原地。
回到暂住的院子,毕狰直接躺倒在床,为冷徽烟凝魂归实在耗费他太多
力。
无人懂他此刻的感受,这半年多来数不清多少个日夜,每在沉睡中梦见她,季修持才能听到的两个字,这一刻,即使无声,却清晰地从眼前的人嘴里传达出来,仿佛一把重锤敲击在他的心上。
再次开口,嗓子竟有种许久不曾使用的生疏,她了
咙,不明所以,疑惑一闪而过。
就在此时,清泠殿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门刚开了条,季修持等人已起
迎上前,“可醒?”
实然,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张口,却因太久没说过话,一时哑然失声。
她满脸疑惑震惊地望着季修持,不明白他脸上复杂的情绪是所为哪般。
还有,他上的衣服打哪儿来的,冷徽烟的印象中从未给他裁过这么一
衣物。
怔怔然转过去。
司空见离与刘桢以为能在冷徽烟醒来之前再近距离看她几眼,谁知两人跟在季修持后面,刚要越过栏杆罩,却听到季修持惊喜万分的一声呼唤,“烟儿,你醒了!”
冷徽烟实在不知有谁能让这位位高权贵的王爷哭得像个稚童。
冷徽烟的内心反倒是平静,仿佛只是惺忪平常地睡了一觉。
不料,她的话一出,季修持竟一个箭步上前。
见他面色略显苍白,季修持面上顿出关心,“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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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这点微不足的细枝末节,她更关心的是季秀光竟然堕泪了。
季修持猛然落下泪来。
顷刻间,冷徽烟的脑海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疑问。
好不容易冲破无形的束缚,她睫颤栗,懵懵胧胧地打开双眼,视线一片恍惚,等她看清眼前的景致,她的脑海蓦地一片空白,就在此时,一个刻在骨髓里的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双耳。
与他成婚一年又半载,冷徽烟从未见过季修持哭的模样。
愣了一下,刘桢连忙掩在一侧,同时不忘拉一把司空见离。
秀光......
两人顿然,脚步即刻僵在原地。
他颤颤巍巍地上前,手颤抖着伸向她,想摸,却凭空生出一
莫名的胆怯。
静的门。
冷徽烟昏
裂,眉心紧蹙,紧闭的眼
底下一对眼珠子滴溜转,眼
十分沉重,想张眼,却恍如噩梦中,如何也挣扎不开。
桌上的茶水还没喝已经转凉,美的茶点无人问津。
“你哭的这般惹人心碎,是发生了何事?”
午后,一天中最热的时分,若不是浠辰国四季如春,几人在外坐了大半天,即使上有遮挡,也得遭受个汗
浃背。
季修持的爹娘早逝,他刚到总角之年便承了袭位,后来更是凭着自己的才能辅助帝王,年纪轻轻就是一人之下的地位。
猝不及防被他抱进怀里,冷徽烟第一反应竟是――他上的松香怎么一夜之间变成她的兰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