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要，家。”

        “那是眼泪。”她说，“你太高兴了，所以了眼泪。”

        眼角传来莫名的感，冷风一，刺骨的冰凉。约翰疑惑地摸摸眼角，摸到了一点意。

        “就是，别人怎么叫你？”

        他还不熟悉这个女人，他应该继续对她保持警戒的，但他的心里好满好满，满得不些什么就受不了了。他松开女人的手，像只讨到骨的小狗，绕着女人不停转圈圈。

        “那，约翰，怎么样？”女人思索着，有些难为情，“我没读过书，想不出好听的名字，如果不喜……”

        他看到女人嘴角温柔的弧度一直没有消失。

        “这叫笑，人高兴的时候就会笑。”珍妮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一次这么高兴，所以第一次下了眼泪。

        “好啦，不要再啦，省一点力气，我们的家在村子里，有点远。”珍妮妈妈说。

        “妈妈，我的眼睛，水。”

        “就是幸福。”

        “也不一定是高兴的时候才会笑，妈妈是觉得你很可爱，很喜欢你，所以笑的。”

        她牵起小魔王的手，一起走向远。

        “跟妈妈回家，好吗？”

        珍妮蹲下，指腹轻柔地拭过他的眼角。

        妈妈真的会保护他欸！小魔王抓着厚实的衣服下摆，满足地想。

脸就会变得这么好看呢？小魔王停下后退的脚步，不觉看呆了。

        “你知保护是什么意思吗？”女人问。

        “我要这个！”小魔王大声叫，眼睛闪闪发亮，原先略显呆滞的脸上显出生机。

        “好呀！”小魔王连忙点。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这么多话，第一次有了一件正儿八经的衣服，第一次被他人牵起手，手掌相的地方好和呀，能够一直牵下去吗？

        “妈妈。”约翰捂住脑袋，嘴角仍止不住地弯着，“我心里，好多，东西。”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一边赶路，女人一边低问他。

        他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指尖轻轻搭在女人的掌中。

        “约翰！”他转一圈，喊一声，等到喊腻了，他用双手握住女人的一只手摇来摇去，他扬起小脸，问女人：“那，你的，名字？”

        “不是生了你的人才能被叫妈妈，我以后，是保护你的妈妈。”

        “啊，那叫高兴。”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要拥有一个名字了！他知的，每个人类都有一个名字，这样才不会和别人搞混，现在，他也要拥有这种好东西了！

        “好多东西？”

        原来高兴就会眼泪呀。约翰接受了这个新奇的知识。

        “就是，觉得现在很好。”

        “妈妈，高兴？”

        小魔王看看她的脸，再看看她伸出的手，他揪着“衣角”，怯怯地朝女人走出一步，停下来，再看看她的脸，看看她的手。

        “是的，跟我回家，就不会再受到伤害。家里有面包，有肉汤，你能吃得饱饱的。”女人怜爱地，亦或是，怜悯地注视着他，“家里还有妈妈，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了。”

        “名字？”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好吗？”

        他用手抵着自己两边的角，凑到珍妮面前，“妈妈，那这个，这个？弯的？”

        约翰，约翰，小魔王在心里不断咀嚼这个名字，嘴里泛起了甜味。他知这不是一个多么独特的名字，他听过不少人被唤作约翰，但现在这是他的名字了，它就是世上最好的名字。

        如果跟她回家，就能天天看到这么美丽的东西吗？

        “知，保护，不受，伤害。”

        “就是，满了，要出来了！”约翰向上伸直双臂，作出有什么要冒出来的动作。

        “就是觉得你很好，想和你呆在一块儿。”

        女人给小魔王披上自己的大衣，牵着他的手走向镇外。

        “妈妈？”小魔王迷惑地重复这两个音节，“但是，你，不是，生，我。”

        “高兴？”

        小魔王渐渐放下心来，他一步步地，慢慢挪到女人边。

        “珍妮。”

        “哦！”约翰恍然大悟，“我现在，高兴！”

        “哦！”约翰再次恍然大悟，“妈妈，很好，我，喜欢，妈妈！”

        “喜欢？”

        珍妮敲了一下小魔王的脑袋，“要叫妈妈。”

        “我叫珍妮。”

        “唔……”幼小的魔王冥思苦想了一阵，试探着说，“喂？”

        “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