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阴谋
宁安公主有自己的府邸,她入gong只是为了见三哥和母妃,她最愿意参加那些个宴会,如果住在gong里那可太不方便了。
这日花会,设在京城最有名的私家园林“沁芳园”,由一位权势煊赫的亲王嫡女zuo东,排场极大。园内chu1chu1以鲜花装点,曲水liu觞,乐声袅袅,所上的酒水点心也别出心裁,皆以时令鲜花入馔。
最受欢迎的是一种清甜馥郁的“百花酿”,以及一种用特殊花蜜调制的“蜜意酒”,酒味极淡,果香花香交rong,入口顺hua,颇受闺秀们喜爱。饶是如此,江泠依旧滴酒未沾,只以清茶作陪,目光沉静地扫视着水榭内外。
宁安公主今日兴致颇高,与几位相熟的贵女言笑晏晏,那花酿清甜不醉人,她便多饮了两杯,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更添jiao艳。
一切看似和谐美好。
直到一位shen着鹅黄衣裙、面生的世家小姐,端着酒杯盈盈上前向宁安敬酒,言语奉承。许是紧张,她脚下不知怎的一绊,手中酒杯猛地倾斜,澄亮的酒ye直朝宁安xiong前泼去!
电光石火间,一直保持半步距离、看似低眉顺目的江泠,shen形几不可察地一动,恰好侧shen挡在了宁安斜前方。
“哗――”
微凉的酒ye尽数泼洒在江泠浅青色的侍女衣裙前襟上,迅速洇开一片深色水迹。宁安shen上那件云锦gong装,完好无损。
“啊!nu婢该死!公主恕罪!”那鹅黄衣裙的小姐吓得脸色煞白,慌忙跪地请罪,声音都带了哭腔。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无数dao目光聚焦于此。
宁安先是一愣,低tou看了看自己被护得严实的衣裙,又看向江泠xiong前那片显眼的酒渍,松了口气,摆摆手对那跪地的小姐dao:“无妨,不过意外罢了,起来吧。”她语气温和,并未动怒。
江泠会意,唤来一位在附近侍立、衣着ti面的王府侍女,吩咐dao:“劳烦这位姐姐,带我去更衣的厢房。”
那侍女欠shen应是,态度恭谨:“请随nu婢来。”
江泠对柳月微微颔首,便沉默地跟在那王府侍女shen后,离开了水榭主区域。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曲折的回廊,步入花木更为繁茂的园林深chu1。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主宴会的喧闹乐声与人语变得模糊。
那侍女步履平稳,一路无话,只偶尔侧shen引路。江泠跟在她shen后约三步距离,目光看似低垂,实则已将来路与周遭环境尽收眼底。回廊的走向、岔路的位置、附近是否有其他仆役经过……信息快速在她脑中汇聚。
更衣的厢房位于一chu1相对僻静的院落,陈设整洁,熏着淡淡的安神香。侍女推开其中一间空房的门:“姑娘请在此稍候,nu婢去取一套干净的侍女服饰来。”
“有劳。”江泠dao。
侍女转shen离去,脚步声渐远。
江泠并未立刻进入房间。她站在门口,目光迅速扫过室内――简单的桌椅、屏风、妆台,无甚特别。她又侧耳倾听片刻,确认院落周围暂时无人,只有远chu1隐约的虫鸣。
就在她估算着取衣服的侍女该返回时,极其cu重、混乱的男xingchuan息声,伴随着踉跄不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院落另一侧的廊下传来!
那chuan息声明显不对劲,透着痛苦与一种失控的燥热。
江泠眼神一厉,shen形如轻烟般无声掠起,三两下便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房梁,隐入上方交错的阴影之中,屏住呼xi。
几乎是同时,“吱呀”一声,厢房的门被从外面有些cu暴地推开。
一个穿着华贵锦袍、却发冠微乱、面色chao红的年轻男子踉跄着扑了进来。他shen后似乎有个小厮模样的人飞快地扶了他一把,又迅速松手,低声急促地dao:“世子,您在这歇息,小的这就去请太医!”说完,竟飞快地带上门离开了,脚步声仓促远去,透着心虚。
被称作世子的男子gen本听不进去,他眼神涣散,呼xi灼热,全靠扶住门框才没倒下。他挣扎着往里走了几步,似乎想找到床榻,却tui一ruan,“砰”地一声tan倒在了房内的ruan榻上。
紧接着,他开始毫无理智地撕扯自己的衣襟,锦袍的扣子崩开,lou出jing1壮的xiong膛,pi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角青jin暴起,口中发出难受的闷哼。
江泠在梁上,借着下方透窗而入的光线,看清了男子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ting,即使在此刻神志昏乱、满面chao红的情况下,依然能看出原本俊朗英ting的轮廓。
她心中猛地一沉。
镇远将军府的世子,楚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