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代号晦月
江泠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嗤笑。
她没看宁安,视线掠过严姑姑微微发白的脸,落在远chu1那几个已经放好木箱、正有些不知所措看向这边的壮硕男子shen上。
“磨蹭。”她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像冰珠子砸在石面上。
那几个男子浑shen一激灵,立刻低tou,抬起木箱,加快脚步朝着原本的方向走去。江泠不再停留,甚至没给严姑姑继续说话的机会,转shen就跟了上去,墨青色的shen影很快消失在通dao拐角,步伐快而无声。
“……公主,”严姑姑的声音在shen后响起,压得极低,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促,“这位……您不能拿她当寻常暗卫对待。她xing子独,本事也……”
宁安没太听清严姑姑后面的话。她的目光还望着江泠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绣纹。
xing子独?
她反而……更感兴趣了。
通dao深chu1,灯火渐稀,岩bi上的凿痕却愈发jing1致,甚至出现了简单的纹路装饰。这里的空气更干冷些,带着一种陈年木料和墨锭混合的沉静气息。
江泠刚走到一扇虚掩的、看似普通的木门前,旁边阴影里便晃出一个人。
是个二十出tou的年轻男人,同样穿着劲装,颜色却是暗赭色,腰间挂着两把造型奇特的短钩。他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嘴角噙着一点懒洋洋的笑,眼神却亮得慑人。
“哟,”他拖长了调子,“江泠――听说,昨天的骨tou拆得够散,营主要给你赐外代号了?”
江泠脚步未停,仿佛没看见他,径直伸手去推那扇木门。
男人伸脚,看似随意地挡住了门feng。“别急着进去啊,”他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戏谑,“聊聊?分享一下心得?哥哥我卡在乙一首座,可有些日子了。”
江泠的手停在门板上。她终于侧过tou,看了男人一眼。那眼神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有一片冷寂的厌烦。
“陆九,”她叫出他的名字,声音平淡无波,“你要是闲得骨touyang,就自己去刑堂领二十鞭。我没心情跟你废话。”
被叫zuo陆九的男人笑容不变。“哎呀,还是这么冷酷。”他慢悠悠地收回脚,让开门feng,“行了,知dao你着急要代号。”
江泠推门而入,木门在她shen后无声合拢,将陆九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隔绝在外。
门内,是一间极其宽敞、却异常简洁的石室。只有一桌一椅,几排ding天立地的书架,上面sai满了书卷和木匣。一个shen着朴素深灰色长袍、背影清瘦的男人,正站在窗前――那里有一dao极细的岩feng,透入一线天光,照亮他手中一卷摊开的旧帛书。
他没有回tou。
“来了。”声音温和,甚至有些书卷气。
江泠在离书桌五步远chu1站定,垂首:“营主。”
“外面的动静,听见了?”营主依旧看着那卷帛书,语气平常得像在聊天气。
“……是。”
“那位小公主,眼光倒是特别。”营主轻轻笑了一下,听不出意味,“你怎么想?”
江泠沉默了片刻。
“麻烦。”她吐出两个字。
营主终于转过shen。他看起来约莫四十许,面容清癯,眉眼平和,唯有一双眼睛,深不见底,看人时仿佛能轻易穿透pinang。
“麻烦,往往也意味着机会。”他缓步走回书案后坐下,指尖点了点桌面,“gong中来的委派,本是琐事。但若是宁安公主亲自点名,又涉及一位即将录入甲bu的影卫……便有了不同的分量。”
他抬起眼,看向江泠:“你的外代号,我已经拟好。”
江泠抬起眼,目光与营主相接。
“她想要一个护卫。”营主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机会不可错过。”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
“这或许比你直接去执行某个刺杀或刺探,更能让你明白,甲bu之名,究竟意味着要面对什么。”
石室里安静下来,只有书卷特有的微尘在光zhu中缓缓浮动。
江泠站在那里,背脊ting直如剑。墨青色的衣料在幽光下,泛着冷ying的色泽。
过了好一会儿,她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代号,是什么?”
营主从袖中取出一枚寸许长的黑色木牌,轻轻放在桌上。木牌一面光hua,另一面,刻着一个字――
【晦月】
“从今日起,你对外便是‘晦月’。”营主说dao,“名字在一月内会昭告所有地方。
江泠的目光落在那枚小小的黑色木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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