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颜仍穿梭各上菜、收空盘，刚转就见走来的男人，她浅笑了笑，“来这么早啊？”

        冯腾抬看着对方，白净漂亮的脸上微微笑，简单的白色T恤和深色牛仔，前面罩一件褐色围裙，普通极了，却掩饰不了她的美，与此格格不入的美。

        咚咚咚――

        “你种的？”爸爸忍不住笑，“除了最后浇浇水，请问您跟种花有什么关系？”

        “腾哥，昏过去了。”

        一场莫名其妙的闹剧就这样戛然而止。

        “好。”

        深夜，废弃仓库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哀嚎，鞭打声此起彼伏，没人听得到，亦或说即便有人听到也不会、不敢。

        许久之后，里面的嚎叫声弱了下去，仓库门打开，两个男人走出来。

        褚颜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桌边的冯腾在喝酒，她想了想，走去了后厨。

        “我请你。”

        这算告别吗？

        “这孩子，我就知睡着了，快起来看看，妈妈刚种的花好不好看！”

        地上人艰难地抽着气，继续说：“费诺、表面规矩，其实暗下收了不少地盘……我们只是听命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一墙之隔的仓库外，屋檐下，男人倚着墙，双手抱臂。

        薄勾起一抹笑，再次喝下一杯。

        雪白细的手臂出现在眼底下，不像老板娘的手那样丑陋糙，阿光看着看着却再次烦躁起来，可等他再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走远了。

        帕蓬红灯区，满街灯红酒绿的招牌透着靡情，街区西侧一个不起眼的酒吧内，一楼成人舞气氛正高。上了二楼，避开狂燥的人群，沿着铁廊桥走到尽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几扇紧闭的房门与外面的噪杂隔绝，谁也不知里面发生着什么。

        “收工早。”冯腾笑得明朗，全无刚才旁观时的冷漠，“还忙吗？”

        随着熟悉的声音，面前桌上出现一盘凉拌竹笋和一盘烤羊肉。

        同一时间，泰国曼谷。

        “生生――”

        “是费、费诺……”糊不清的泰语，刚说完就剧烈地咳起来。

        虽然如今明面上的高家早已不是当初的高家，却仍非寻常势力可比，而这个赌场现在仍属于高家底下一个子公司，并不难查。

        月亮穿过云层，照亮脚下杂乱的烟，男人抬起，月光照清他的脸，他也看清了月亮，明亮而美好，像极了褚颜，难怪连黄这种人都敢心生觊觎。

        “生生――”

        褚颜示意周围的座无虚席，天热有大排档，天冷有火锅，生意永远比别家好，她每天都很忙很累。

        沉重下坠，梦境破碎。

        褚颜望着，泪水沿眼角入鬓间。

        沙发后方则站着两位着灰色迷彩的男人，面覆围巾，眉眼犀利，前各自挂着把M16半自动步枪，漆黑枪在黑暗中泛着凌厉光芒。

        昏暗的包厢内，满地玻璃碎片泛着细碎光芒，男人浑是血地躺在地上，鼻眼歪，断裂的眼镜框扎进肉，显得目惊心，破烂的嘴角正往外涌着稠血红，这时突然被人扣着肩压起来跪在地上，玻璃碎片扎进了膝盖。

        几声熟悉的呼唤传来，女孩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不远爸爸妈妈正笑着走过来。

        廊下的藤椅上，女孩正在打瞌睡，紫色丝裙随着微风轻扬，柔顺乌发在她耳边轻轻飘扬，致的脸庞若隐若现出美好。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接着门被打开，一黑色作训服的男人走进来。

        跪在地上的男人嘴嚅动着想说话，刚开口，血就混着痰涎出来挂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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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墅后院，长廊垂下一株株盛开的凌霄花，俏丽又明艳。

        ――――――――

        直到褚颜再次转去忙，纤弱的影穿梭各，冯腾始终望着，偶尔仰喝下一口烈酒，又低看一眼她送来的菜。

        ***

        隔着墨色大理石桌面，对面沙发上的影仿佛与黑暗为一，男人双手抱臂交叉在前，长随意岔开，姿态高贵懒散。

        女孩开心地看两人打趣，笑嘻嘻说：“那我去看看。”刚要起，突然被藤椅掀了个踉跄。

        阿辰看一眼地上的男人，走去沙发侧后方站立。

        入眼仍是老旧居民楼里的仄简陋房，小小的窗子透进不知何时移来的月光。

        听到费诺的名字，阿辰略感意外，那个白手起家、如今跻泰国富豪前列的费诺，背后显然有人保驾护航，这种人不该消息这么不灵通。

        冯腾没说话，丢下烟离开。

        冯腾面无表情地将一切看在眼里，抽完最后一口烟，扔地下，走了过去。

        “你先坐会儿，我去忙了。”

阿光心中的燥火瞬间消散了，脸上凶恶依旧，却没反驳。

        没人注意到的是人行外，绿化带下灯光昏暗，男人黑色长，浅色套衫，极少年感却不缺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