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败，被皇上下令赐死。一夜之间，皇上鬓发尽霜，仿佛老了十数岁，次日便下诏退位，将皇位传予了三皇子谢烬。

        这一切的惊涛骇浪，传至白曦所在的僻静小院，只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余震。她或许在某日察觉送膳的侍女眼神有些躲闪，或许听见远传来不同寻常的急促步履，又或许，只是觉得那年的秋天，风过院中老树的声音，格外萧索一些。

        谢景渊被赐死的那晚，消息还未传到这偏僻院落。今年秋寒来得早，白曦的子一日不如一日，已在床上缠绵躺了半月有余。前几日，她望见窗外那棵老树一夜间落尽了叶子，枝桠光秃秃地刺向灰白的天，心里便隐隐明白，自己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只是想到至死也未能再见姐姐一面，不知她如今在何方，是否安好，心便泛起一丝怅惘。

        夜深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将白曦从昏沉中激醒。她费力地睁开眼，帐幔外一片昏暗，唯独那扇小窗不知何时竟敞开了，灌进满室萧瑟的夜风，窗外是得化不开的漆黑。

        “咳……百合？”她试图呼唤，声音却嘶哑微弱，气若游丝。

        回应她的并非熟悉的侍女。屋内阴影深，一人影无声显现，缓缓靠近床榻。一只冰凉的手陡然住她的下颌，力不轻，迫使她抬起脸。

        “怎么一副快要断气的模样？”来人开口，嗓音低柔，却浸着冰冷的讽意，“攀上了太子，他竟没寻法子治好你么？”

        这声音……白曦昏沉的意识骤然清明，黯淡的眼眸倏地亮起一点微光。她挣扎着想撑起：“咳……姐姐？！”

        那黑影又凑近了些许。窗外漏进的微光隐约勾勒出一张面容――美得凌厉，眉眼间尽是风霜磨砺过的艳色与锋芒，与白曦记忆中那个明媚温婉的姐姐已相去甚远。可白曦依旧一眼认了出来，是白疏钰，她日思夜念的姐姐。

        白疏钰指尖的力加重了几分，眼中嘲弄之色更：“还要在我面前演这出姐妹情深的戏码？我的好妹妹，”她俯，气息拂过白曦苍白的面颊，“当年为了替我嫁入东，指使嬷嬷将我迷晕发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姐姐？”

        白曦的瞳孔骤然收缩，剧烈的呛咳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单薄的躯震散。她咳得眼前发黑，泪水失控地涌出眼角：“不……不是的，姐姐……我没有……”

        白疏钰漠然看着她徒劳的挣扎，松开了钳制的手，甚至随意甩了甩指尖，仿佛摸到了什么脏东西。她转便走，毫无留恋。

        刚迈出几步，后传来沉闷的“咚”的一声。随即，夜行衣的脚传来微弱却执着的拉扯感。她低，看见白曦竟从床上跌了下来，正伏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只手死死攥着她的脚，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泪水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真的……不是我……”白曦仰起脸，气若游丝地吐出最后几个字，随即眼睫一颤，彻底失去了意识，手却仍虚虚地勾着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