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书冉边摇
边说,“我早就不记得在那边的事情了,自从跟着你来这,从念书到工作,哪里还回去过呢?更何况你这么大年纪还要一路上折腾,我是担心你
。”
书冉见老太太继续沉默,又追问:“现在想回去,是想看看他们?”
书冉转动笔的动作停滞。
但老太太像是想把将要溢出的记忆刻意压抑下去。
“我不记得了。”
第二日,母女二人匆匆收拾行李前往车站,果不其然,隔着火车车窗,天空渐渐升起一轮不受遮盖的
光,车厢里的人纷纷惊叹,大家都追着那层橘黄的天际不停地看。
“早忘了。”
老太太额发有不少白,总
看着脸色不错,颊面充腴,嘴角总带着一抹下坠的肉,显得慈祥又温和。
书冉一直都有个坏习惯被老太太念叨了很久,就是边吃饭手里
的活也是不闲着的,扒两口又要翻两页书,或是看报看电视。
“罢了,这几日闷得慌,出去走走吧。”老太太放下碗筷撑了撑拐杖,外
是蓝黑色混杂的天空,她拢拢窗帘放下来,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明天,终于能见着太阳了。”
老太太笑了,很快嘴角又跌落下去,她转着圈在家走了一趟,不难发现老太太活得殷实,周围的摆件吃穿用度,随便拎个都价值不菲。
年纪大的人,总是越活越回去,吃
不吃
,好好劝过了老太太才听,把报纸叠好放一边,坐到饭桌前,转动旋钮,把收音机调得比电视声音还大。
书冉拿出胶片机拍了几张,叫了母亲几声都无回应,一转
,母亲不知何时,
靠着角落,稳稳均匀地呼
着,睡着了。
老太太摘了眼镜,不知
她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她慢慢走到餐桌,客厅的摇椅还在晃悠,像是上
依然坐着个人。
si m i s h u wu. c o m
“是啊,要是这夏天里还
阴冷的,那不可得难受死。”书冉咬着笔尾随口搭腔。
“你不告诉我,又怎么帮你写?”书冉无非是搬出最不容抗拒的理由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再说了,我也是个
编辑的,还能写书呢,你什么都告诉我了,说不定一出书,全球的人都看得到,帮你一起找。”
“从前我就总问你,你只说我出生在哪,是中国人,你记得南京有多少青砖瓦的房子,上海有多少漂亮的洋馆子,有不输这里的手冲咖啡,可你从不告诉我,你回去想见谁?父母还是朋友?他们是死是活?当初,又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这?”
这次,她右手拿筷,左手拿笔,一副战地记者的两不误架势,可惜现如今天下太平了,她这
劲没地使,只能折腾杂志社去了。
一下说记得,又说忘了,她却能坚定地感觉到母亲还没有老到记忆混乱的程度。
反正我们肯定是要回去的,啥时候答应你的事没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