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這一切都。
然而,我的睡眠並不安穩。夢境像一個破碎的萬花筒,時而是孤星宸冷漠的臉,時而是林薇薇得意的笑,時而又是朱雀神鳥那雙充滿威嚴與拒絕的金色眼瞳。我被困在一個又一個噩夢裡,不斷地重演著蜀山之巔的那場羞辱。即使偶爾清醒,腦子裡也嗡嗡作響,
體忽冷忽熱,像是被扔進了冰窖又丟進了火爐。
第三天的時候,我的
體徹底扛不住了。高燒來勢洶洶,我渾
發燙,嘴
乾裂,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我感覺自己像一艘破船,在無邊無際的苦海上沈浮,隨時都可能被下一個浪頭打翻。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有涼濕的
巾敷在了我的額頭,帶來一絲短暫的舒適。
「她燒得太厲害了,這樣下去不行。」
是軫影的聲音,他的語氣裡滿是焦慮。我感覺到有人小心翼翼地將我扶起,靠在一個溫
而結實的懷裡,然後,一杯帶著淡淡苦味的水湊到了我的
邊。我本能地抗拒,但那人卻很有耐心,輕輕地
著我的下顎,迫使我喝下。苦澀的藥汁
過
嚨,讓我皺起了眉頭,卻也帶來了一絲久違的清醒。
「靈夢,聽得到我說話嗎?」
鬼衍司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擔憂。我勉強睜開一條縫,看到他、柳音、張烈、井迅和軫影五個人都圍在我的床邊,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濃重的憂慮。他們因為我,被逐出了皇城,失去了榮華富貴,可他們現在,卻都在擔心著一個「冒牌貨」的生死。
「我們……我們離開這裡吧。去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柳音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他看著我蒼白的臉,眼眶泛紅。張烈站在一旁,緊握著拳頭,沈默不語,但那眼神裡的憤怒和心疼卻瞞不住人。井迅沒有說話,只是探了探我的額頭,然後對軫影點了點頭,軫影立刻轉
去準備新的藥物。這個小小的房間裡,因為我的高燒,瀰漫著一種沈重而壓抑的氣氛。
我沙啞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耗盡我全
的力氣。說完這句話,我便轉過頭去,面對著冰冷的牆
,用被子把自己蒙得更緊了,彷彿那樣就能隔絕一切。我的話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在五個男人心中激起千層浪,房間裡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凝重。
「贏不贏得過她,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妳是天女,這是朱雀神親自認可的,是鎮魂珠和崑崙鏡親自認主的事實!」
鬼衍司的聲音陡然
高,他幾乎是壓抑著怒氣在吼。他上前一步,
暴地想把我翻過來面對他,但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最終只是狠狠地砸在了床沿,發出沈悶的響聲。那張總是掛著嘲諷和不羈的臉上,此刻滿是無法理解的怒火和心疼。
「翼炎和孤星宸他們……他們是陛下,是七星士,他們的選擇是為了朱雀國的安危,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他們選擇了更穩妥的一方……」
張烈艱難地開口,試圖解釋星宿和翼宿的行為,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解釋蒼白無力。他看著我瑟縮的背影,那雙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睛裡,此刻充滿了痛苦和自責。是他們沒能保護好我,才讓我陷入這樣的境地。
「去跟她?妳說的是什麼傻話!」
柳音帶著哭腔的聲音插了進來,他跪在床邊,小心翼翼地拉著我
在被子外的手,那裡因高燒而燙得驚人。「我們選擇的是妳,從一開始就是妳。不
妳是不是天女,不
妳是不是能召喚朱雀,我們要的人,就只是妳,朱靈夢啊!」他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被子上,暈開一小片濕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