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的愛情，在這宏大的使命面前，是如此的微不足。

        我感覺到鬼衍司環在我腰間的手臂微微一緊，他沒有說話，但我能感覺到他體瞬間的僵。他顯然也對畢方的話感到震驚和不悅。他剛剛才得到我的真心轉意，現在卻被告知，我必須去「愛」別人。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羞辱和挑戰。

        「為什麼……為什麼非要這樣……」

        我帶著哭腔問，聲音裡滿是委屈和無助。我只是個普通的女孩，我只想談一場正常的戀愛，為什麼要把我上這樣一條路？為什麼要我用感情去當交易的工？我的眼淚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滴落在鬼衍司的手背上，燙得他心頭一顫。

        「這是你的命運，也是你的選擇。」畢方冷靜地回答，沒有絲毫動搖。「伏羲琴就在那裡，當你真正理解並接受你的命運時，它自會認你為主。至於你們……」

        神獸的目光轉向我們旁，那張一直靜靜躺著的、佈滿了塵埃的古琴。那琴呈現出古老的暗紅色，琴弦在微光下泛著淡淡的暈彩，散發著一安寧而悠遠的氣息。它就在那裡，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

        「……何去何從，你們自己決定。」

        說完這句話，畢方巨大的軀開始變得透明，周燃燒的金色火焰也漸漸收斂。它給了我們抉擇的權利，卻也留下了更為沉重的課題。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它消失在空氣中，腦中一片空白。鬼衍司默默地將我轉過，面對著他，他低頭看著我，眼神複雜，有心疼，有不甘，還有一絲……我讀不懂的深意。

        我看著他眼中那複雜的情緒，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我幾乎無法呼。畢方的話語像一詛咒，將我推進了一個更加絕望的深淵。我愛他，可我卻必須去愛別人。這對他來說太殘忍了，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折磨。我從未像此刻這樣痛恨自己的天女份，痛恨這所謂的宿命。

        「鬼宿，我……對不起，你可以放棄我。」

        我的聲音破碎而顫抖，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說出了最殘忍的話，希望他能夠解脫。他是一個那麼驕傲的人，他應該擁有一份完整純粹的愛情，而不是跟我一起，被綁在這座名為「宿命」的十字架上，忍受著無盡的煎熬。放棄我吧，在一切還沒有變得更糟之前。

        「你說什麼廢話？」

        鬼衍司的回答卻出乎我的意料，他沒有憤怒，沒有質問，只是用一種近乎黑線的眼神看著我，好像在聽一個天大的笑話。他猛地伸手，用那帶著薄繭的指腹魯地掉我臉上的淚水，力大得讓我有些生疼。

        「我鬼衍司看上的人，說什麼放棄？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貨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