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主所谓过得不好那几年  下

        萧鸣雪刚刚在这个念tou出现时惊醒，现在也在这个念tou出现时从梦境里脱离。

        但永远跑不出那片山的被诅咒感，以及背后堆积的愤怒恐惧和无助痛苦却还在叫嚣着延续。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这种强烈不适如持续听见指甲刮ca过黑板发出的锐耳声般让人浑shen难受的感受了。

        他不想感受，起shen再去拿酒，一口气喝下大半瓶，在思绪终于开始变钝时松出一口气，倒了半杯抿了一口。

        叶燃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就着窗外的暗光，半摸黑慢慢走到萧鸣雪面前，只看他一眼就低下tou，把眼镜sai进他手里，默不作声地挨着他的tui坐在他脚边。

        萧鸣雪看着叶燃模糊朦胧的背影，有些抱歉……也有些说不上来的――他脑子里凭空出现一个词――心安。

        出院后叶燃很依赖他，每天一日三餐不时小食般对他倾lou爱意，像是需要极了他。

        他当是关系明确后的正常递进和叶燃术后没有安全感，尽可能陪着和回应，也尽量把自己的事藏好。

        可叶燃早发现了，pei合他演了十来天，陪他陪得好到以为是自己在陪他。

        从清河回来他就整晚zuo梦，这些年偶尔见了父母和萧鸣萱又不愉快后也会这样几天，他没太在意，惯例醒了就用酒jing1压一压，这次却失效了。

        吃安眠药影响工作状态，他就运动到jin疲力尽，让shenti和大脑自己休眠，不过也只guan用了几天。

        今晚从健shen房回来路上他都说好，让易书照顾叶燃一周，他要用出差的名义自己调整调整。

        但现下这情形……他zuo不到扯谎了。

        萧鸣雪有段时间没休息好了，酒意上来后shenti很疲累，心里辨不清的情绪又互相推着一波一波往上涌，只想一个人待着。

        他dai上眼镜，想dao抱歉说自己没事只是zuo了噩梦，让叶燃先回去睡觉，明天有什么都可以谈。

        他还没开口，叶燃就抬手背抹了下脸，转过tou来。

        叶燃盘tui坐着，tou发睡得蓬乱，衣领外翻起一半，脸上闪着片斑驳银光，眼神里是想又不敢靠近的担心。

        萧鸣雪到嘴边的话就又说不出来了，那些亟待更多酒jing1压下的情绪也散了个光，只剩让叶燃别哭了这一个想法。

        他不着痕迹叹着气，够shenca掉叶燃脸上半干的眼泪，整理齐他的衣领，dao了声抱歉说：“不哭了，我没事。”

        叶燃没说话，抬手又ca了下脸。萧鸣雪这幅随时会消失在夜里的样子怎么可能没事。

        刚才他走过来，萧鸣雪仰tou望着虚空，眼中无悲无喜，看他时目光对着他却又仿佛gen本看不到他，像尊碰一下就会掉pi的空心塑像。

        在岭安最难熬的那个冬天，有同族觉得自己被自然神抛弃，大喝一场心死后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表情就是这样。萧鸣雪怎么可能没事。

        萧鸣雪大概也知dao自己现在说这话没信服力，又说了句不哭，起shen坐到叶燃旁边，默了默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就发现了，你不说我就觉得是不想让我知dao。”叶燃转tou看着萧鸣雪说，“哥，你从清河回来后是不是一直都不开心？”

        叶燃在问萧鸣雪是不是不开心，表情和语气却在问他要怎么zuo萧鸣雪才会开心。

        萧鸣雪又不知dao要对叶燃说什么了。叶燃总是说让他不知dao要怎么回的话。他不是应该问自己对他藏着什么事和生气吗？

        叶燃看着看着他就要哭的样子，让萧鸣雪一下想起叶燃出院那天，“你是不是还知dao别的？”

        “你想让我知dao吗？”

        萧鸣雪说不上来想不想，反正叶燃这么说就是都知dao了，没说话。

        叶燃当他默认，nie着自己的手指dao：“你去清河那天，老板和我说了些你过去的事。”

        萧鸣雪自嘲：“觉得可怜了？”

        “不是，”叶燃说：“是觉得你运气不好，但是很厉害。”

        萧鸣雪垂眼看叶燃，准备听他会说什么可怜他的俏pi话，但叶燃低tou看着地面上的反光，说起了别的。

        “我在dao河的时候经常被绑起来，喂了药用竹筒cao2。我想死过很多次，有时候还想别人也死，每天夜里都在哭，第二天早上耳边的棉絮都还是shi的。阿婆吓我说，小心哭瞎了以后连cao2我的人是谁都不知dao，后来我就不敢哭了。”

        “跑进你车里那天，我原本出弯dao就要tiao山。跑过去的时候就想，被丢在山路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