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老板陪你去吧。”

        叶燃此前没听萧鸣雪提过家人，甚至都不知他父母亲健在与否。只是从萧鸣雪那张皱的小时候照片，和他说过的一些话推测他和家里关系不好，并且大概率是他父母对他不好。

        叶燃以为萧鸣雪不想让他知，便没再问。易书却摊手无奈：“我真不知，萧鸣雪很多事我都不知。”

        “一会儿走。”

        “就你一个人吗？”

        “好。”

        “那你比我更懂啊。”易书：“他那时候才下山，什么都不懂就被他亲生父母丢进学校不闻不问。他又几乎不说话，整天独来独往，成绩一塌糊

        “土葬，照俗礼办。麻烦你先带她回去，我现在过来下午能到。差什么你说，我找人带上去。”

        萧鸣雪说着伸手顺了下叶燃的发，拇指在他额点了点，像是个轻吻。

        易书说：“我不知。”

        “我听到了。”他把脑内信号接回来，“我没办过丧，现在是要什么？在卫生所过世能带回去吗？”

        郭虎普通话难说，换回方言：“昨天下大雨，她在院里踩摔了。傍晚雨停我去看房坏没坏，进院就见她躺在地上不会动，喊人抬她去乡里卫生所。”

        易书来萧鸣雪才走。走后叶燃问易书：“老板，我哥妈妈怎么突然去世了？”

        “好，我去问问我阿妈需要什么，你到清河再联系。”郭虎劝：“人嘛，早晚都有这天，你也别太难过。路上注意安全，这边我会看着办。”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要记得好好吃饭，想找人说话就打给我，我会在心里想着你陪你的。我不会让你担心，你也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不用。”

        “谢谢。”

        易书叹着气说：“你别看萧鸣雪现在青年才俊风度翩翩，谁提起来都要夸几句，去哪都会被尊称。高中有段时间他可只有被鄙夷混骂的份儿。”

成一片。

        他不知说什么合适，心疼地喊了声哥，摸索着覆手在萧鸣雪手背上。

        “萧鸣雪从来不谈家庭和大学前的事。”

        萧鸣雪总是温热的手有些凉，叶燃想他肯定很难过，握着他的手想把他捂热，拇指来回抚摸，像在拍他的背。

        萧鸣雪在床边坐下，用临时有事要去公司加班的语气说：“我母亲去世了，我要去理后事，抱歉不能在医院陪你。”

        “可能因为全是糟心事吧。”

        “要去到哪里？”

        萧鸣雪举着电话的手也僵了，郭虎叫他几遍才出声。

        “是的。”

        “为什么？”

        萧鸣雪走过去，“创口还疼吗？”

        “清河。”

        叶燃觉得不可思议：“你们不是认识很多年吗，那么好的朋友怎么会不知？”

        “几天都没关系，”叶燃：“哥你不用挂心我，先办你的事。你现在就走吗？”

        萧鸣雪挂掉电话，发信息给领导请假，再算好时间订了去清河的机票，打给易书简单说清事委，托他过来照看叶燃，然后列好回家要拿的东西，确定没遗漏，装着手机开始洗漱。

        “能，只是按理不能进屋。不过那儿往后也不会有人住，不影响。你想怎么葬她？她说这次去哪儿都听你的。”

        “不疼了。”叶燃想眼睛，但手抬不起来，皱着脸闭了下眼睛又睁开，“哥，你怎么就起了？”

        “……为什么？”

        叶燃摇，“没有吵。”他口有些疼，腰背又酸得躺不住睡醒的。

        叶燃惊得愣住，萧鸣雪又说了一遍。像是说给叶燃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知。”

        他抱歉：“吵醒你了。”

        “医生说只是闪到腰，她就让我别跟你说。但刚刚……”郭虎呼了口气：“刚刚我起来，摸到她上都僵了，怎么都叫不醒。医生说可能是摔的时候磕到，半夜里去的。”

        萧鸣雪神色如常地把叶燃别着的手放到他自然垂落的舒服位置，嘱咐而不是安排：“易书一会儿就过来，他和护工会照顾你。不要怕麻烦，哪里不舒服一定跟他和医生讲，想找我随时可以，信息语音视频都行，我三天后回来。”

        他收整好自己出去，叶燃睡眼惺忪地朝他看过来。

        他想到是郭兰会有事，但没想到是这种事。

        “你知萧鸣雪小时候被拐到山里，过了十多年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