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鹿再去追他。

        林江答应了，说如果没追上就三天后在山下敖温族人定居点背后的木屋酒馆那里见。

        他跟几驯鹿好好了别，和他最亲的火光蹭着他的脸不肯离开，最后说了许多话，它才乖乖留在原地。

        后续他没追上林江，稀里糊涂地拿着指针在山里走了快三天，终于出山走到一个屋舍整齐的地方，约好的木屋高出平房一截就在不远。

        可他沿着房前的路没走几步，被人从后面蒙住口鼻，晕晕迷迷几天，再睁眼就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他躺在脏脏的棉布上，上拴着铁链，入眼是地面凹凸不平的破损土木房子，还有一个着奇怪饰姿佝偻的老婆婆，和一个躺在床上抽烟的黑瘦男人。

        男人叫刘贵，老婆婆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她阿婆，说着他听不懂的方言。

        他害怕地缩成一团，阿婆拄着拐杖走过来摸着他的脸笑着说了一堆话。

        他在阿婆张嘴时闻到了一腐烂的味，看着她满脸的褶子和快掉光的牙齿，屏着呼不敢动，只听懂了“他儿子”这四个字。

        破烂木窗外是高耸连绵的山群，植被冠大而茂密，不像岭安附近。

        他转看着阿婆，缓慢地点了点。阿婆和床上的男人都笑起来，拉着他的手了。

        他想，反正都是在山里，或许这里不会比在岭安等着嫁人每年生孩子更糟糕了吧。

        慢慢地他能听懂阿婆和刘贵说话，也学会了那里的方言，他们见他不跑也没有再拴着他，开始让他干活。

        他和阿婆学饭，需要时就跟着刘贵下地种田，闲着就去隔大爷家用木刻东西玩，听大爷说些他年轻时在城里的事，跟他学说普通话。

        刘贵和阿婆都没发现他是双，以为他年纪还小，一直把他当儿子兼长工。

        他经常会想起家人和火光，想他们有没有都好好的，是不是还在山上，会不会怪他不听话跑了，没了他当族鹿山里的鹿群有没有受影响。

        他时常会想他们，但他没太想过要回去――他不想成为族鹿。

        他也不是没想摸清出去的路逃走，只是接连看到几个和他一样被拐进来的半大孩子，跑出去又被抓回来打得趴在地上不会动，没过几天就死了之后，就不太敢想跑出去的事了。

        从十四岁到十七岁，他在河待了三年，习惯了山间地的生活，以为会一直那样下去，结果有天不慎被刘贵发现了是双。

        刘贵先是吓了一，以为他有病，冷静了会儿强迫他张再看了看，伸手摸摸说原来是个小艳，长得比女人的还漂亮，骂他怪不得细胳膊细，脸长得娘们儿兮兮，原来是个怪物。

        他又被拴起来，阿婆还每天喂他喝药。

        喝完药后他上完全没力气，天天只能勉强在屋子里活动。没过多久，他的前就逐渐隆起来。

        有天他听到阿婆说要把他养成女人给刘贵，回报刘贵养他这几年，但刘贵对抽烟喝酒更感兴趣，说不如卖了换点钱。

        他不愿意，趁阿婆不注意自杀，最后都被拦下来，又喂了其他的药。

        他知自己逃不掉，每天合喝药，想让刘贵和神婆放松警惕，好找个机会跑掉，或者干脆和他们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