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伯还在屋里跟他们说着话。

        从始至终钟韫都没开口说话，而后便灰溜溜走出了门，钟绛雪心涌上一丝喜悦，像是她胜利了一般，片刻后她再走到院里想要看看他在哪里时，已经没见到他人影了。

        然而她还是太小看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对钟乐的怨怼终究还是蓄存于心底，积少成多，在某日因为一些小事通爆发，闹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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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韫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了什么，连忙伸出手朝她走来，钟绛雪不领情，直接拍开：“别跟我说话。”

        那会儿她才知，不是所有人都不会讲话，也不是所有人都养不好孩子，只是看喜好，就像是喜欢吃的东西摆在面前一定会多吃两口，不喜欢的东西弃之一旁，看一眼都嫌恶。

着一张脸，拍开了他的手。

        钟韫了钟绛雪的脸，手劲不大，可无论她再怎么想躲，他都没放开她，这会儿钟绛雪忽然起了一个心思，反正她也算没见过他，又为什么要跟他说话。

        她的小名单一“清”字，算命先生说五行缺水，于是母亲便给她取了清，因为水清冽，听着凉爽惬意，但这个名字除了母亲，没人会这么叫她。

        “阿清，你想不想学琵琶？妈妈小时候就看着人家弹琵琶，我也可想了，如果你也想，我让爸爸给你请个老师，现在开始学正是不晚的时候，说不定以后还能有大作为。”

        “你谁啊？别我脸……”她使出了浑的力气挣脱钟韫，可这次好像是钟韫松手，惯使然，她连着退了好几步，然后跌坐在了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钟绛雪点了点：“我想学！”

        “阿清，妈妈是爱你的呀，只是弟弟如今还小，离不开人，长大了之后肯定会跟妈妈一样，喜欢你这个当姐姐的。”

        她讨厌自己的本名，从读书写字开始，当她知名字的意义和寄托的念想开始。

        他虽然不是那种一生气就会打人的，但一直不会给她好脸色，说话总夹枪带棍，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一遍出来。

        母亲安抚式轻轻拍着她的背，将她拢进怀中，轻声：“不会的。”

        那天过去后，生活如常进行下去，钟乐的出生，为这个家添了个“好”字，可这个好更像一片片阴云，一直笼罩在她的，堆叠不止，但在其他人眼里，那是一片祥云，连带着父亲都给她了些好脸色看。

        母亲似乎心知肚明他们的偏爱，于是在某一天找到钟绛雪，安抚似得给她说了许多好话。

        “阿妈……你不会不要我了吧？”她兴致不高，在如此一片阴影的笼罩下终日郁结在心，所有人都开玩笑的和她说过类似的话，即便才六岁，她也不想被父母送走。

        躺在一旁的钟乐并不明白此情此景对她意味着什么，他张开了手，往空气里扑腾扑腾，母亲见状又放开了她，把弟弟抱在了怀中。

        可她连琵琶都不知是什么，她只知，那是母亲没来得及实现的愿望，她想帮她实现，这样的话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能不能……会不会比钟乐更重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