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苏文绮没有来此拍卖会。周延隐蔽地在中途放她与江离进来，给苏文绮人情。

        伴随写文的一次

        江离没见过周延几次。此人最公开的份，乃某新闻出版集团的董事长。虽然份与职位继承自他母亲，却很算是年轻有为。不过，在江离的、与苏文绮相关的生活中，周延被提到，就意味着又有人来为权贵们的下半提供服务了。

        聚众淫乱在帝国被禁止。仅播放视频，是为了令实质乃演出的行为尽量贴合在法律的框架内。

        那张专辑的歌词本被投放在影幕时，江离惊为天文。韵脚严密、意象惊诡、每个词语安放得优美至极。尽，她欣赏不来被播放的那段似咒骂又似嘲讽的唱腔。在座的许多人似乎熟悉此音乐家。最后的成交价，破了此场的纪录。

        现在，来此种场合，江离不再自惭形秽。她们像换装派对一般穿帽子极大的黑氅衣，以黑口罩遮住下半张脸。周延让她们将电子设备锁进储物柜，又监督她们过安检机。宾客在几层楼坐得极分散。有一个小包厢是留给她们的。周延给了她们目录。

        主持人宣布，拍卖会的盈利将用于为列位受邀者举办更多活动。

        在北离有车了以后，江离经常主动去接受“培训”。她观察自己的仪态、亦观察苏文绮的仪态。她获悉，苏文绮原来也为适应这种生活着意练习过、且练习了比江离更长的时间。苏文绮是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她与江离同样希望江离成为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于是，江离被录音、录像，反复琢磨自己的细节。她将会所里一无人的公共休息室当作了自己的办公区，使科研与进房间练习彼此间歌。反正，苏文绮负责一切开销。

步行近二公里，来到这个荒僻的新规划文化城区一间在建的音乐厅。苏文绮打偏门进入。周延亲自等她们。

        没有真人。事实上，因为宾客们坐得极稀疏，有些距离远的先前使用了望远镜观察舞台上的实物商品。现在，他们不需再用望远镜。附加环节的展示被投放在影幕上。

        商品很有趣。有常规的艺术品，有相关人士的私人捐赠，亦有无实物商品。艺术品多不是古董。私人捐赠内有百年前帝国所签订条约的副本、不知名乐队的孤版专辑。无实物商品则从一次某人物的调酒课、一次与某人物的共游邀约，括到一条指定某人物在社媒发布的公共动态、一次为某人物挑选工作着装的机会。并非大小明星。而是政、商、学界极面的人。也不知这些人物有无参与拍卖会。也不知交易都经由谁安排。

        抑郁最糟糕的时候，江离有瘾。她不想找真人，于是凭借互联网上的色情制品自。她不很能接受图像。文字更适合对抽象概念感的她。然而，江离逐渐忍不了素材的不合口味。她不喜欢对女──这里采用分析哲学里那种“女无关生理别，而是社会中因为拥有被标记为‘女’的特质而被压迫的所有人”的定义──的刻板印象。她也不喜欢理所当然的、对女的贬低。她的偏好其实相当变态，可她又下意识地厌恶将被的人描述为一只被施予过度待的垃圾桶、或者一个被施予过度快感的官。而且，获取色情制品需要钱。江离遂决定通过生产色情制品解决与挣到购买色情制品的钱。她不缺想法。故，她很快被自己的想象所包裹，不再需要凭借过度的、不恰当的刺激获取令她厌恶的满足。

        苏文绮应该是不喜欢刻意为之、抓人眼球的春的。哪怕，为照顾所有观众，影像的风格更近似电影片段、不甚直观。但，这对在社媒看很天然的照林博主约炮日常的她大约也太强烈。虽然苏文绮对花式其他女颇有心得，不过当江离她时，她仅要求江离使用香草的办法，甚至不用，仿佛之前江离的过程对她就是足够的前戏。

        他们合规的策略，大约是将视频放映辩护成私人的艺术鉴赏。尽影像中的官有被遮挡，但江离觉得影像明显意在提供刺激、是按法律标准的淫秽。主持人仅说，下面将播放若干作品，如感兴趣某作品的作者，请联络主办方。未提金钱，可能中介的意义也不在于盈利，因此大约不构成──在帝国违法的──组织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