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静怀目送她走远，眼底一瞬间闪过几分复杂的情绪。不是嫉妒，也不是不屑，只是一种酸涩的感慨。

        他低看她，笑：“发上都是火锅味。”

        ――被养得真好。

        许责愣了下，往她的碗里又添了一块鸭血：“那还是快吃吧，你一会儿又得赶场子。”

        简随安一雾水地点了点。

        她拎着茶叶告辞，走到院门口，背影纤细、姿态松松的，像一株养在窗前的花，沐着阳光，连风都不舍得重一点。

        宋仲行看着她的神情，低下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想读书还来得及，安安。”

        晚上回到家，宋仲行竟比她先到，正靠在沙发上翻报纸。简随安一想到早上出门前对他说的话，心里有点发虚。

        许责捞起一筷子黄，丢进红汤里，看着她笑：“你这周日程比领导还满，上午茶会、下午火锅，晚上是不是还得赶个酒局？”

        杜静怀的嘴角仍是微笑着的，指尖轻轻摩挲在茶盏上，笑意里带出一点讽刺和苦涩。

        “那可不，今晚回家还要面对宋主任查岗呢。”简随安也不抬地回答，声音里有点玩笑的味。

        简随安“噢”了一下，走过去接过那只锦缎包好的瓷罐，笑盈盈举到宋仲行面前：“长辈送我的茶叶，说对女孩子好，让我多喝点。”

        他摩挲着她的发尾，语气温和：“你胃不好，少喝绿茶。我也习惯了别的茶。送给许责吧，他拿得出手。”

        “嗯。她人真好，好漂亮，气质也好。”简随安窝在他怀里，小声感叹，“早知我当年好好读书了，也许能有她那么有气质。”

        宋仲行嘴角微微一弯，像笑又不像笑，摸了摸她的发：“拿去给许责吧。”

        宋仲行说：“你自己喝不惯吧？”

        “许责居然说我拌的调料乱七八糟。”她不服气地告状。

        宋仲行抬眼瞥她一眼，顺手接过，拇指一挑解开绸缎带，低闻了闻，清香散出来。他眉梢轻轻一挑，神色却淡淡的，手腕一翻，又把袋口系好，随手放在茶几上。

        简随安看都没看他一眼，说：“再说话你请客。”

        简随安一愣，换好鞋小跑过去，钻进他怀里：“我上是不是很香？”

        宋仲行倒没发难，放下报纸，淡淡问：“你和许责去吃火锅了？”

        “嗯。”她小声应了一句，又和他聊起下午的火锅，非要他改天带她去吃铜锅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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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随安周末赶场子，刚喝完茶，又被许责接过去吃午饭。

        火锅的热气弥漫在他们之间，整桌菜摆得满满当当，两个人东一嘴西一嘴地调侃着，偶尔插几句日常的牢。

        宋仲行心里知，她又是干碟和麻酱一脑儿混在一起。

        正要说话，保姆忽然出声：“这是什么东西？沉的。”

        谁付钱谁是大爷。许责深谙这个理，他改了口：“我错了，您这是老饕吃法。”

        那罐茶叶被搁在玄关的柜子上，她也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捧回来的，其实是别人递来的心思。

        “啊？”简随安愣愣地看着他。

简随安忙不迭接过，抱在怀里：“谢谢杜阿姨！”

        简随安去调蘸料，回来的时候，许责看着她那小碗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一块，忍不住吐糟：“你品位真差。”

        “她送你的？”他语气不轻不重。

        “杜静怀，你认识吧？”

        简随安得意地笑起来，不去理他，开始专心涮肚。

        在北京的正宗的四川火锅。

        “嗯，有点苦。”她老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