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是标准的东亚家庭一样，哪怕再有钱，父母骨子里底层都是一样的。

        江挽歌忽然看一眼江糖糖，她吃相很可爱，鼻子上糊一圈油。

        “嗯。”江挽歌知了，他又说：“对于父母这次抛下我们去旅行，你什么看法？”

        还丑……

        夜晚一个人的床也很冷，江糖糖睁着眼看着的灯光，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作业就更不用说了，江糖糖学不明白的，她哪还有心思学。

        放下手机，江挽歌没回。

        江糖糖这回终于愣住了，她开始颤抖。

        睡觉吧！

        江糖糖哪会洗什么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垫着脚在洗手台前，就这么低着，眼泪一颗一颗啪嗒落下，又哭了。

        笨着吧，臭着吧。

        又倏地苦笑一声。

        *

你照顾糖糖，爸爸前些天的话有些偏激了，对不起。”

        她呜咽：“就好的。”

        臭小孩决定自己臭着――因为她不敢一个人洗澡。

        又笨又臭的小孩。

        江挽歌就靠在岛台那这样看着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只可惜现在这个上海，是彻彻底底只剩下他和江糖糖两个人了。

        随便他们，江挽歌还不至于放心不下父母，他们毕竟也是纵横商场几十年的老东西了。

        江糖糖被那句“父母抛下我们”伤得不轻，坐在座位上颤抖了一阵后，她猛地灌下一口果蔬汁，拿过杯子抢过洗手台，忽然主动地说：“哥哥我来洗吧！你饭，我洗碗，这样……”

        他了一下她的脑袋。

        江糖糖哭相很丑地呜咽了一下，她用被子蒙住，出了个鼻涕泡泡，不了！

        傻瓜。

        江糖糖注意到了他注视自己脸的眼神，她还不至于这么自恋觉得自己很美，赶紧抽纸去拭一下鼻子，吃饱了就开心，笑眯眯说：“对啊。”

        所以江岷是公平地忽视他们两个人？

        公司从爷爷辈继承到江岷手上时虽然已经是个庞然大物了，可懂得审时度势把企业和政治链接在一起的是父亲，他有这样绝对正确且果断的决策。

        沙沙的水声带起一些奇怪的氛围感，江糖糖心里反复闪回着初见哥哥时那双长，以及洗碗时结实的小臂，她眼神从作业本上抬起来了一下，看向淋浴间。

        “但爸爸回来得也少，大多是妈妈或者保姆。”

        吃完饭后江糖糖就去写作业了，她洗的碗不够干净，放在那儿哒哒一片的，江挽歌沉默地帮着她又清洗了一遍，了桌子，在煮粥里备上了菜，调试了一下蒸锅，忙完一切，他去收拾行李洗澡。

        会严肃地命令他该干什么，必须什么，适当又会柔下来，表达一下他们这些年的不容易，让你分不清对他们究竟是爱的，还是恨的。

        “行了。”躲开这个话题，饭也吃好了，江挽歌收起盘子去洗。

        他心里腹诽，按下给她拭的冲动，说：“你爸妈平时也这么给你饭？”

        绝对、智慧的人。

        总归放在心里，割舍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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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岷唐娜的飞机即将起航，唐娜把机票给两个孩子看过了，他们在美国的合伙人会接待他们，彼时可能从西雅图港口起航去阿拉斯加看冰川也不一定。

        偏这眼泪还不想被别人看到，便就一边手忙脚乱地洗，一边鼻子。

        这就涉及到他为什么愿意回来继承公司。

        因为父亲，因为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