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陷在这片里，脸贴着的布衫。衫子有淡淡的烟炊味，混着老人上的温热，成了另一种安稳的香气。

        她嘴里哼起调子，没有词，只是低哑地嗯啊着，旋律简单而重复，是老人们都记得的那种山调。阳光照着她花白的发和安详的侧面。

        婆婆一进门就看见儿媳妇在亲孙子可爱的小脸，她拉过孙子那乎乎的小手，入手却感到一阵冰冰凉凉。

        池诸绍连忙走过去坐在床边，把他裹着被子抱进怀里，给他梳理了一下上乱糟糟的，“儿子，要不要再睡会儿啊？”

        “呜呜呜……”

神再理其他事情。

        婆婆迎着手，那双爬满深纹的手在光线下像是干涸的土地，却稳妥地接过了孙儿。

        “行，爹爹给你穿衣服。”

        走进卧房时，小崽子正嘟着嘴，眼睛微眯着趴在被窝里，往门边看着。

        小脸儿睡得红扑扑的，微微张着嘴，依稀还能看到他粉的小尖儿。

        小家伙看到爹爹进来，糯糯地伸出了双手。

        小家伙显然不愿意。

        他眯眼笑了，出刚长的牙。

        她把小崽子抱上床，和他一起躺在了炕上，没过一会一起进入了梦乡。

        “妈，您看小朔多喜欢您呀，一下午就黏着您。”

        玖染菲在一旁看着婆婆对儿子的疼爱，心里洋洋的，她笑着说：“妈，您真是太疼小朔了，看他被您惯得，都要成小少爷了。”

        玖染菲了下他白的小脸儿，忍不住亲了他一口。

        玖染菲把儿子小朔递到婆婆怀里。

        等玖染菲再次醒过来，往旁边看去，小崽子还窝在她旁边正睡得香甜。

        婆婆搂紧他，子微微地晃。摇啊摇，像是檐下慢悠悠的秋千。

        她笑眯眯地说：“乖孙子，小手怎么这么凉呀？来来来，给你捂捂。”说着，便将自己的大手紧紧地包裹住孙子的小手，传递着温。

        正给小崽子穿着衣服，玖染菲就端着一木盆的热水进来了，她将水里的帕子拧干，走到床边给小家伙了脸。

        两人便不再多话。午后的光缓缓移动，将人影拉长。

        玖染菲亲了亲自家萌萌的小宝贝，才穿好外套起床。

        被子是晒过的，带着日的和气，还有一点陈旧棉布的味。婆婆用手将被子四周团紧，一圈圈裹住小朔，也围住了自己的腰腹。

        小朔闭着眼睛，任由她动作着，等到她完，才慢慢睁开眼睛。

        山村的下午，日偏西，光从木窗格里斜斜地插进来，照出空气里浮动的细尘。

        听到儿子的声音，玖染菲连忙说:“小朔估计醒了，你去给他穿衣服吧，或者让他再睡会儿也行，我先洗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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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妈妈的乖宝贝。

        婆婆的哼唱声渐渐低缓下去，小朔的眼一点点沉落，呼变得又匀又长，终于在怀里睡熟了。

        婆婆闻言，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

        池诸绍刚才外面回来，见她起来了，连忙把带回来的柿子放进盘子里，“媳妇，快来吃柿子吧。”

        玖染菲还有些困顿，走过去抱住他的腰蹭了蹭，池诸绍笑了笑，低亲吻了她一下，两人抱了好一会儿，玖池诸绍才慢慢放开她。

        ――

        婆婆的笑从皱纹里漾开，眼角的纹路更深了。“那是哟，”她声音压低，怕惊了快睡的孩子，“自家嘛。”她顿了顿，声音更柔了，“是你这娘细心，娃儿才这么知足。”

        “哎呀，咱家的宝贝孙子，我不疼谁疼呀？再说了，小孩子嘛，就是要着、惯着，长大了才有出息呢！”

        弯下腰，动作缓而沉，小心翼翼地将小朔安放进铺开的被窝。

        玖染菲倚在门边看，脸上漾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