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个音落下时，她突然笑了。

        她的脸瞬间红了，慌忙缩回手，眼眶有点发热。

        “手腕要放平，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他轻轻托住她的手腕，往上抬了抬。

        他的指尖带着点汗的温热，时一的手指猛地一颤，却没缩回去。

        夏应京的眼睛亮了起来，“再按一次，这次试着用指尖发力，别用整个手掌压。”

        他的声音很真诚，像温水淌过心尖。

        时一的手指跟着他的声音起落，指尖偶尔会碰到一起，像电似的，却没人躲开。

        夏应京看着她，突然有点看呆了。他愣了愣，才想起鼓掌，声音有点发颤：“时一，你弹得真好，比我第一次弹的时候好太多了！”

        “这样就太僵了，放松一点，像这样。”他慢慢松开手，看着她的手腕自然落下，眼里出点笑意，“对，就是这样。”

        时一犹豫着伸出手，手指蜷缩着。

        “没事的。”夏应京连忙说，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旁边，比了比位置。

        时一看着他的手指，突然觉得钢琴好像没那么难了。

        时一深一口气，指尖落下，却按错了键，发出一个沉闷的低音。

        夏应京的手指落在琴键中间，按下一个清亮的音，“你听，这个音就是do，记住这个位置，还有这个声音。”他抬起手，示意她来按。

        “一，二，三，四……”他的声音很稳，像节拍。

        时一的手指被他碰过的地方有点，她了鼻子，按照他说的，重新弹奏起来。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琴房里的光线慢慢暗下来。夏应京打开墙上的灯，黄色的光洒在琴键上，也洒在时一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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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时一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掌心，“你看，要留这么大的空隙才对。”

        她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睫很长，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你看，中央C在这组琴键的正中间，你摸摸这个黑键，它左边的白键就是do。”

        “很棒嘛！”

        他的手指落在琴键上，指尖跃着，一串畅的音阶漫出来，像小溪过石。

        时一的指尖落在琴键上，开始慢慢弹奏。她的手指有点僵，节奏也忽快忽慢，甚至有两个音按错了。她停下，咬着，不敢看夏应京。

        不是嘴角微微上扬的那种，而是眼睛弯起来，出一点牙齿，像被阳光晒化的糖。

        “我们先找中央C。”

        “比我第一次好多了。”他却突然说，“你看，这个re要比do高一点，手指往右边挪一点点就对了。”

        时一又按了一次，音更清亮了些。她抬，看见夏应京正看着她笑，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到你了。”夏应京让开位置，把琴谱往她那边推了推。

        “我们来弹首简单的曲子吧。”他翻到《两只老虎》的谱子，“你看，这里的音符都是四分音符，每拍弹一个音，我数拍子，你跟着弹。”

        时一按照他说的，指尖慢慢移过去，这次按对了。清脆的音在琴房里散开，像水滴落在湖面。

        时一抬起，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突然觉得，今天来学校，好像是个正确的决定。

        这次顺畅了很多，虽然还是生涩，却没有再错音。

        时一的注意力全在琴键和谱子上，那些躲闪的目光、压抑的笑声、背后的议论，都像被琴键过滤掉了，只剩下指尖的感和耳边的旋律。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琴房里的灯却亮得像颗星星。时一看着黑白的琴键，突然有点期待明天的到来。

        他的手指伸过来，轻轻碰了碰她的食指，“就像这样，用力按下去。”

        断断续续的旋律在琴房里回，有点笨拙，却带着种认真的温柔。

        “不是的，”夏应京很认真地说，“是你学得认真，你看！你的节奏感很好，手指也很灵活，再多练练，肯定能弹得特别棒。”

        时一的脸有点红，她低下，看着琴键上自己的影子，小声说：“是你教得好。”

        “下面我们来练音阶吧。”他翻开琴谱，指着最上面的一行，“从do到si，一个一个按，我先给你示范一遍。”

        时一盯着自己的手，按照他说的调整着姿势，指尖却还是忍不住发颤。

        夏应京蹲下，平视着她的手，声音放得很轻：“别紧张，想象手里握着个小球，手指要自然弯曲，掌心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