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只是才离开一会儿，应该再快一点回来的，绝不能让任何心怀不轨的人有机会接近她！

        嘶，难真的找错人了？

        就在这时，他眉峰微微一蹙。

        陈？哪个陈家……周远心思急转，面上却不分毫，故意又加了一句，“家叔周无，对生物科技颇有研究，也曾提起过陈家的风采，今日得见陈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陈芊芊脸上，像是要在离去前最后确认一遍她的威胁等级，将她此刻的强作镇定彻底刻印下来。

        “幸会。”他说，声音听不出喜怒，倒像一句冰冷的客套。

        他紧紧盯着陈芊芊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瑞知秋一惊，快步上前将餐盘放在一旁的休闲桌上，疾步走到陈芊芊边，有些紧张的问：“小姐，刚才那人……”

        陈芊芊抬手，轻轻摇了摇，示意自己没事。瑞知秋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除了比刚才更苍白些，确认她并无其他异样，这才稍稍放下心，但心中还是懊恼不已。

        久经训练后入骨血的本能，比视觉更早一步刺探到来自侧后方的隐晦的视线，他今日前来也只是为了提前探查这片区域的信号源分布，为后续的行动铺路，低调是最高准则，此刻份既已暴，尽是以这样一种意外的方式，还引起了陈洐之妹妹显而易见的戒备，任何多余的停留都意味着不必要的风险。

        陈芊芊看着他干脆利落离开的背影，虽然觉得这离去突兀得有些奇怪，但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只有垂在侧，微微蜷起的手指出一丝残余的紧张。

        陈芊芊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不避不让，只有她自己知，心脏在腔里撞得有多凶，几乎要震碎那层勉强维持的冰壳。

        周覃瞬间脸红耳赤，下意识低下有点不敢看她，“没…没…就是…路过…”

        不是因为她。

        陈芊芊叹了口气，刚拿起果汁喝了一口，试图压下刚才那番短暂交锋带来的紧绷感。

        四目相对，两人尴尬无比，僵持了几下后只好着走了出来，脸上挂着讪讪的笑。

        陈芊芊在瑞知秋的无声示意下，也转看去，她快速调整了刚刚面对顾铭泽时的烦躁和厌恶，脸上重新挂上温婉而疏离的浅笑，轻声开口，嗓音柔和：“二位，有什么事吗？”

        陈芊芊的眼神却像蒙着一层雾，没有任何波澜，只是轻轻颔首：“陈芊芊。”

        近看这张脸，更加完美无瑕，就连这声音都温柔似水，能酥到人骨里去。刚才的怀疑和猜测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了，如果是她的话，好像…也不怪舅舅想了这么多年……

        周远有些尴尬，只能干笑着圆场：“一定一定，那不打扰陈小姐休息了，期待拍卖会上再见。”

        瑞知秋却立刻警觉地转，眼神扫向不远的廊后方，正好对上了还没来得及完全躲藏好的周远和周覃兄弟俩。

        周远相对镇定些，他上前一步，将有点丢人的弟弟挡在后半侧，彬彬有礼地微笑：“抱歉，打扰了。我们是江南周家的，我是周远，这是舍弟周覃。”

        良久，顾铭泽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这次，笑意未达眼底。

疏离，似乎……再正常不过。

        逻辑上说得通，但这并没有让气氛缓和半分。

        恰在此时，瑞知秋端着一盘致的果汁和甜点回来了，他特意选了小姐平日喜欢的几样，希望她用完能舒服些，一抬，一抬，却正好看见顾铭泽转离去消失在通口的背影。

        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顾铭泽冷漠地转，大步离去。

        他周那无形的压迫只是稍稍收敛，他不再像看一个意外的猎物，而是在评估一个突然出现在棋盘上，与对手密切相关的变量，警惕并未消失，只是披上了另一层外衣。

        顾铭泽眼底最后一点伪装的温度彻底冷彻下去，周沉静的气场骤然收紧，变得更锋芒，他没有回去寻找那些视线的主人，那太着痕迹。

        说完，拉着还在偷瞄陈芊芊的周覃，匆匆告辞。

        见状，周远和周覃心下更是疑惑重重。

        他沉默着，那沉默比言语更令人窒息，仿佛有千斤重压。

        陈芊芊心底闪过一丝不耐，还真是拙劣又老套的套近乎手段，但为了维持人设还是耐着子敷衍：“周先生过誉了，代问令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