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爹爹将你教得极好”

        起初她也同沈澪绛一样气恼和觉得匪夷所思，可是后来仔细想想，似乎也能够理解魏玄戈的行为了。

        似是读到不会的地方，她突然卡壳，举着书问她：“娘亲，这个字我忘了”

        秋兰一边舀着粥喂她，一边：“婢也不知该如何说这事，虽世子爷手段恼人了些，可这出发点确确实实是想着为夫人好，在他眼里，您的命怕是比几个小郡主都重要”

        “爹爹，娘亲方才说你将我教得很好”

        虽然魏玄戈的子从来都不是沈澪绛所推崇的类型，可不得不承认，他将容姐儿教得不错，虽爱，却并非是非不分的溺爱。世家小姐所该拥有的气质礼仪容姐儿上都有，甚至还要更灵动些。

        沈澪绛看了她一眼。

        他真想将她按在榻上狠狠一顿，直到她那张绵的嘴再讲不出这般生的话来。

        在庭院里戏耍的小博容见到他出来，立追上去问：“爹爹，娘亲吃完东西了吗？”

        这天小博容捧着小书来寻她，说是要给弟弟读书，然后便举着一本三字经趴在她边悠悠的读起来：“人之初，本善……”

        他自嘲的笑了两声：“虎毒不食子，我虽自私自利，却也不到残害亲子”

        可到底是自己有错在先，他没有任何资格指责她的法。

        然后俯牵起她的手，柔声说：“娘亲和弟弟要休息，咱们先走罢，等她休息好了再过来”

        放在膝上的手动了动，他真想抬手摸摸她，却又怕招来她的反感，终究是强忍住，垂着眸子：“你既不愿见我，我走便是”

        魏玄戈进来时便恰好听到这句，有些惊讶，登时心里乐开了花，低偷偷笑了两下。

        “好！”小博容笑着点了点。

        到底是出生世家，在诗书礼易的环境下耳濡目染成长的公子哥，从小就当选皇子侍读的人又怎会差劲呢？

        沈澪绛沉默半响，只低摸了摸肚子，只字未言。

        她将碗搁下，替她了嘴，狡黠一笑，“反正夫人想如何行事都可，他呀，定是不会走的”

        “婢的自然是觉得您的快乐最重要，可丈夫的怕是觉得您的存在更为重要”

        听到脚步声远去，沈澪绛紧抿的才松开，转看见搁在床边仍旧冒着热气的红枣桂圆粥，思及肚子里的孩子，最后还是端过来吃了。

岂不是如了你的愿？”

        她没立即回答，像是在思考。

        “那娘亲觉得爹爹将我教得好吗？”

        沈澪绛喜欢她知学好问，耐心的解释：“说的是若生了子女没有好好教养，那便是父亲的过错”

        话罢，恋恋不舍的再看了她几眼便起离去。

        一个月过去，沈澪绛胎气渐稳，得了太医的嘱咐后才开始下床走动。她对待魏玄戈仍旧是不咸不淡，偶尔小博容在场，她才会出几个笑容。

        她又停了下来，抬问她：“娘亲，最后这句是什么意思？”

        怕她恼自己为魏玄戈说情，秋兰又：“世子爷这人虽子桀骜，可待夫人的心是不坏的，唯一不足的就是不够坦诚，也怪不得您会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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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玄戈的爱便是她放肆的资本。

        他平日里对别人再是狠辣，也不到虎毒食子，这话真真是杀人诛心，魏玄戈的脸色顿时变了，在就要断手中玉勺时堪堪收了力。

        怕打搅她休养，魏玄戈还特意搬去了书房睡，恍惚梦醒间还以为回到了俩人未成婚的时候。

        小博容听到脚步声立即回，看见是他便上前去将他牵过来。

        小博容点点，继续读下去：“子不学，断机杼……养不教，父之过”

        魏玄戈拨了拨她额前汗的帘，轻笑说：“吃完了”

        魏玄戈将碗搁在一边，目光平静的看着她，声音里夹带叹息：“阿绛，无论你信与不信，我从未有过如此毒心，他既托生于你腹中，自然也是我的孩子”

        烂的粥入口即化，沁着丝丝甜意，却吃得人心愈发苦涩，不知不觉间一滴清泪落入碗中。

        “只有一条，别为我这种人气坏了子”

        沈澪绛看了一眼，温和的笑了笑，与她复述一遍：“子不学，断机杼”

        听得他那番话，秋兰还真以为俩人已经和好，谁知推门而入时却见沈澪绛倚在床上自己端着粥吃，便知俩人仍未和好，她默不作声的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她手中的碗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