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刘嫂听见，忍不住打趣：“小江知青，你可别打我们香香的主意！”

        万一……

        李香回看见江屿，笑着点：“江知青，正跟婶子们分香菇生意的活儿呢。”

        李香像山野里带刺的玫瑰，在贫瘠的土地上生生开出了花，而他这株温室里的文竹，连靠近都怕被刺伤。

        “李香同志，你们在商量什么呢？这么热闹。”

        万一，过阵子，李香和周海就过不到一块了呢？

解围的利落模样，又想到她把香菇生意打理得风生水起，忍不住上前一步。

        江屿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滋长，李香才17岁，嫁得太早了，那个疤面猎除了蛮力还懂什么？

        “我……我就是佩服李香同志的能力。”江屿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

        李香才17岁，仅是受父亲之命结了婚，以后日子还长着，这疤面猎长得又丑又黑，这么一比，作为城里来的男知青，他的样貌斯文俊秀，甩周海几条街。

        远，周海停下脚步，转过将李香打横抱起，惹得她惊呼着捶打他的膛，而周海低沉的笑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那是属于他们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

        “瞧见没？那是香香的男人周海，前儿还把生产队的老黄牛，从鬼门关拽回来呢，这糙汉子人高大的，力气大得能扛熊！”

        江屿握紧手里的账本，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这个泼辣又聪慧的村妇，早已不是单纯的敬佩。

        这边，江屿结动，生生咽下了涌到嘴边的涩意。

        江屿推了推眼镜，语气里满是敬佩，“上次在供销社，还有你卖香菇的法子，都让我很佩服。”

        “小江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张婶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可江屿的目光却无法从那对背影上移开。

        江屿一紧，想起自己刚下乡时，连插秧都插不直，而李香却能在山林与县城之间走出一条生财路。

        这么一想，他还是有机会的！

        刘嫂指了指远扛着猎枪走来的周海。

        江屿看着她眼里的光，由衷赞叹：“李香同志，你真厉害。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脑子活、有胆识的女同志。”

        这个念像颗埋在心底的种子，哪怕明知荒诞，却还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偷偷发了芽。

        小夫妻那亲昵的姿态，像一无形的墙，隔开了江屿所有未说出口的话。

        “小江啊，”张婶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香香跟周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呀，还是安心记你的工分吧！”

        江屿点点，看着周海护着李香往家走的背影，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屿顺着刘嫂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周海古铜色的肤，在阳光下发亮，肩上的猎枪闪着冷光，正大步朝李香走来。

        江屿看着周海走到李香边，自然地接过李香手里的篮子，低声问她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