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光线下，那眸子清澈见底，转着一种极其自然，甚至带着点浅浅意的温光泽。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双眼睛——任佐荫屏息细看——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以往带着的审视，冰冷，然无存。

        “这里太黑了。”

        找不到一丝阴霾。

        “你……”

        她甚至微微歪了歪，看向任佐荫的眼睛里充满了清澈的祝福，没有任何杂质，没有任何暗示：“真好。姐姐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

        脸上没有任何愠怒，没有任何疯狂，没有任何她臆想中的扭曲和毁灭。那张致无瑕的脸庞上，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平静。

        任佑箐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自然的语调，目光甚至微微垂落，带着一丝恰到好的羞赧和欣喜。

        太完美，毫无破绽。

        “那个女生……叫苏槿烟，对吧？人看着很阳光，也很温柔呢。”

        任佐荫张了张嘴。

        你喜欢这样温的眼神，对吗？

        真诚得令人骨悚然。

        任佐荫鼓足所有勇气，极其缓慢地掀起自己的眼，而后——透过画框边缘狭窄的角度，她看见了蹲在自己面前的任佑箐。

        像看到一把淬满剧毒的匕首外面，却严丝合地套上了一个纯白丝的花套。

        她明明在笑，在祝福，用最温柔纯真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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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双手抱着膝盖，像一个真正为姐姐开心的妹妹，语气轻快而坦：

        任佑箐甚至微微弯起角，出了一个极浅，但绝对清晰可见的微笑，这笑容褪去了所有平日那种难以捉摸的疏离感，展现出一种近乎纯粹的少女式的明媚。

        彻底的。从灵魂深漫上来的茫然失措。所有的防备，在这样纯粹无辜的目光和真挚的话语面前，脆弱得像阳光下的薄冰。

        她伸出手——动作极其轻柔自然，指尖微凉却没有任何恶意压迫——轻轻拨开挡在任佐荫眼前的一缕碎发。

        “怎么躲在这里？”

        后者猛地僵了一下，却没有立刻避开，她被这种全然陌生的“温情”彻底打懵了。

        可是这比任何惩戒和占有，都更令人绝望。

        光线从她后高窗泻下，给她的发丝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她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就像一个妹妹偶然发现姐姐躲在储物间一样自然。

        一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寒意，如同深海的暗，瞬间从脚底席卷而上，比直接面对毁灭的恐怖时更加冰冷，更加深入骨髓。

她的声音很轻，很平，甚至……带着她对人对事惯有的极其浅淡的柔和。

        看着姐姐懵然失语，脸上交织着混乱，惊愕和难以置信的样子，有人嘴角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点点，带着一种察一切的，微妙的满足。

        她也有，我也有。

        “我看到姐姐和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