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红果子

“想吃啊？”蒲早开玩笑问。

她碰了碰他的脸：“给。只能看，不能吃。”

“真是抱歉，我能提供的信息大概就这些了。”徐老师委婉逐客。

“没有。班里学生多，班主任既要上课又要理班级，每天忙不完的事，这个确实是我稍微疏忽了些。但我肯定她那些伤不是在学校里弄的，我班主任的班里绝对不允许出现打架斗殴欺负同学的现象。”

树干不算太，主干分叉的地方离地面不远，如果是个会爬树的小孩，应该轻易便可以爬上去。

蒲早弯起角：“嗯，跟我回家。”

鬼看了眼蒲早，转复述了她第一句话。

“嗯。”

树木不算高大，深绿色的树叶间，垂挂着一串串红色的小果子。

秦晓寒还在外地，林彤彤的家人现在的住址还未查到，徐老师这里得不到新的信息。

蒲早伸手抓过那枝条。

“烦了。反正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蒲早心里忽然难过了一下，她转抬起手臂。指尖，离有果子的那一枝还差一些。

“只要一颗。”鬼坚持。

走出学校。天边远聚集的阴云朝这边迅速移动，黄昏提早登场。

“林彤彤的妈妈在她小学时就去世了，还来开家长会呢。”蒲早在旁边忍不住嗤笑。

隐真是不错，就算此刻有行人从他们旁走过，也看不到有人在不文明地偷摘绿化树上的果子。他们只能看到一个高大英俊但太过瘦削的男人姿势奇怪地环着手臂。他抬看着蒲早，眼睛一眨不眨，圈着蒲早的手臂紧得她有些发疼……

“啊，我记错……不是，是我说错了，是她爸爸。”徐老师面尴尬，改为发问：“这个同学的事情，你们还是应该先去问她的家人，毕竟也不是在学校出的事。”

车子就在前面，鬼瞥向路旁的一棵树。

鬼把蒲早放下来，接过红果子，低吻了吻她：“回家。”

“好。”鬼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在恍如黄昏的暗淡天光下微微闪烁。

“林彤彤是早退去的事发地点，那个地方平时常去的都是附近学校的学生。”鬼面无表情提醒。

“这个我也了解不多，她家里的情况之前警察应该都过全面调查了吧？”

蒲早抬手了把他的脑袋。日常面无表情的人突然撒起来，还蛮好笑的。

蒲早有些不敢气，她微微屏住呼，摘下那串果子中最红最圆的那颗。然后，低抚着鬼的发。

蒲早没有问。

“哎，你别……”蒲早没能拦住他。

蒲早和鬼只好先回去。

鬼看着她的背影，却又不像是在看她，而是在通过她望向很远的地方。

蒲早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蒲早又笑：“确实，来来去去全是不清楚不了解没印象了，跟学校没关系，跟我这个班主任更是一点关系没有。这样的老师，即使当年他看到过林彤彤上的伤，应该也懒得。对了，你有没有发现，他特别强调了班里没有霸凌现象，我感觉林彤彤当时在班里可能受过欺负。或者不是林彤彤，是这个徐老师看到过自己班里同学被欺负的事，但都假装‘传不到他耳朵里’了。”

“快下雨了。”蒲早戳戳他。

“那也不能说一定是跟学校有关，对吧？”徐老师脸上堆着笑容，但眼神出不快：“那栋废楼那里平时只有二子和不正经上学的混混学生才会去，你们之前应该都有过调查吧？林彤彤为什么会去那里我是真不知。班主任连个芝麻粒大的官都算不上，但一个班几十个孩子，平时还要教学，上面还有领导，很难兼顾到每一个学生，对所有同学都详详细细了解个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