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屈晃的肩膀,“喂,你还有意识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芹茉愕然地低看他。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地逝,芹茉哭丧着脸,颤抖着掰开屈晃收拢的手指,正要重新拿回尖石,本该死去的男人却忽然动了动手指,准确抓住了她的手。
他俨然成了形容模糊的血人,只有那银发在艰难地保持着自己璀璨的颜色。
距离他“自残”已经过去了接近十分钟,芹茉的想法无数次在“他居然还没晕倒”、“他真的不痛吗好恐怖”和“真男人对自己就是能下狠手啊佩服佩服”中来回转。
可他将芹茉的手握得很紧,她甚至无法移动分毫。
眼见着井底白色的扩大速度开始减缓,芹茉意识到什么,她才一转眼,那男人忽然扭面向她所站的位置,接着极其
准地向她倒了下来。
“告诉我。我有血,你不用。”
她真的不到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啊!划手心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后背摔得生疼,芹茉龇牙咧嘴地挪开他靠在自己肩窝的脑袋,勉强坐起。
眼前这一幕实在突破常理又可怖异常,芹茉惊愕得失了声,恰逢雨水飘落,闪电骤然劈开天幕,夺目白光将屈晃通的血色照得刺目惊心。他抬脚踏上井沿,在风雨里摇摇
坠,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深井吞没。
脆弱的发圈不知何时掉落,银瀑似的长发散落在她的上,他的长睫颤动着,好像下一刻就要睁开眼睛。
芹茉下意识张开双手去接,虚弱的男人倒进她怀里,即便过度失血也依旧颇分量的躯
将她压倒在地。
“你认识我。”
这个疯子!
芹茉呆若木鸡,视线落在他手心里那块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尖石,回忆起方才屈晃拿着它在上嘎嘎乱戳的场景,她咽了口唾沫,内心的天平不断摇摆。
可是一个人的血量真的够吗?
“明日长恒的队长……大概所有长恒的学生都认识你吧。”不过她是靠着自己的发圈推理出来的。
他没有任何反应,连口的起伏都没有,
都是冷的。
男人双眸紧闭,眼下的血线被雨水晕染成大片不均匀的淡红,重的血腥味包裹着他,毫不客气地扑入芹茉的鼻腔。
腰腹,一下又一下,狠戾得仿佛扎下的不是他的躯,而是别人的
。冒出的血
在顷刻间浸透了他的白袍,
漉漉地沿着褶皱成
落下,在脚边汇聚成一小片暗红的湖泊。
他说得言简意赅,明明声音听上去已经虚弱得仿佛随时就要死去,可语气却笃定得不容置疑。
芹茉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她转动眼瞳,或许是屈晃提供的血量过于惊人,井底白色的分已然扩张大半。
雨渐渐有了变大的趋势,芹茉一边抹去脸上的雨水,时刻关注着井底的情况,一边余光忍不住端详起一旁的屈晃。
“你不会死了吧……喂!屈晃!屈晃!完了,你死了我要怎么办啊?”
“你的名字,是什么?”
芹茉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掌心的伤口,并不打算就此浪费,便继续伸手跟着放血。
芹茉不理解他此刻诈尸就为了说这句话的原因,她着急放血,回答完就想继续去拿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