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琮并未认真思考这番话的实际义，他有过几秒的心疼，这种感觉突然窜上心，让他产生了认为自己可能会失控的危机感。于是那天晚上即使辛萤说了好几次受不了，他还是翻来覆去地和她了许多次。她的声音都哑了一些，最后还趴在他怀里谢谢他出住院费和手术费。

        在他不以为然的那些日子里，辛萤是怎么度过的呢？

        只不过是他一时间产生几丝怜悯――

        “萤萤，如果上天有眼让辛女士能够渡过这个难关，”他拍着她的后背，侧轻轻吻向她的耳垂，“我答应你，以后不再纠缠你，这样好不好？”

        梁遇琮解开西装下摆的纽扣，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他将坐在板砖上哭泣的人拉到怀里，沉默地将她紧紧抱住。辛萤并没有反抗，她本能地发抖的下巴贴到他的膛，压抑的哭声最终变成抽泣。

        最后她总结这番话的中心思想，说姑姑以后终于不用再那么累了。

神情。

        “姑姑是最后一个爱我的亲人了，”她全光溜溜的，趴在他肩小声，“真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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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萤那时其实没有表达过“喜欢”的情绪，她只会说――“我现在感觉很幸福”。

        只不过是给她提供一个温的住所，让她能吃饱饭而已，她却觉得很幸福。辛萤在辛静芳成功完手术的那天在床上像一只正在偷花生所以感觉不到疲倦的小耗子一样说着她有多幸福，说起辛静芳手上有很多冻伤的口子。辛萤的手指也长过冻疮，这是她在餐馆后厨洗碗时弄出来的，虽然后面好了，但手指现在还能依稀看出曾经冻伤的痕迹。

        梁遇琮其实不信鬼神之说，梁羲和说太爷爷的骨灰下葬时他和她还一起躲在灵车后面偷吃棒棒糖。

        傻得可怜。

        “萤萤，不会有事的，”他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我会找到最擅长治疗印戒细胞癌的专家团队，姑姑很疼你，不会忍心现在就抛下你――你父母在天之灵也会保佑她逢凶化吉，长命百岁不是吗？”

        但现在他忽然有一种荒谬的冲动，希望辛萤的父母真的在天有灵。

        他看向眼前坐在墓碑前哭泣的女孩，心脏像被人用钝刀来回反复地着，鲜血溅的到都是，他却难以发出一丝声音。梁遇琮靠近她的后，最终在她侧停下脚步。他弯腰注视着眼前的墓碑，那丝记忆忽然像闪电一样劈中他――他想起了那天辛萤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想请上苍保佑，想恳请八方神灵――让他妻子的亲人能够活下来，能够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