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利甜度数不高,喝不醉人的。”江梨起开瓶盖,给自己倒了一杯,加了几块冰,悠悠喝了口,挑起一边眉,“——而且还很甜。”
谢姝妤发誓,她不是故意偷听别人打电话的。但无奈耳朵太好使,即使隔着段距离,也能听到那些不正经的嬉戏笑闹。
江梨懒懒应了声好。
谢姝妤喝了口茶,一口麦香
在嘴中,模糊透出一声:“嗯”。
电话粥没煲太久。江妈妈最后问了江梨一句吃没吃晚饭,得到否定的回答后,立
要打电话叫阿姨来
饭,并叮嘱江梨晚上不许不吃,也不许乱吃垃圾食品。
等江梨挂断电话后,谢姝妤轻说。
她的面容依旧淡薄,仅鸦羽般
密的睫
略略垂下,遮盖住大半眼眸。眸光稀微渗出点怅然,仿佛是已经习惯的失落。
嗡——嗡——
“到了,行李也都收拾好了。”
谢姝妤和江梨坐在厨房吧台两侧,江梨从冰箱拿出一瓶牛
,向谢姝妤示意。
“不用了,”谢姝妤摆手,“我不怎么喜欢喝牛
。”
“你妈妈好温柔啊。”
江梨像是没听见刚才的动静,平静地说:“住到这学期结束,大概两三个月。”
“住这么久?也
好,正好妈咪近期在香港回不去,有朋友在家里陪你,你也不孤单。”
“啊……sorry梨梨宝贝,刚才妈咪这边有点事……那个,妈咪中午还忘问了,你的小同学要在咱们家住多长时间呀?”
茶几上的手机忽而震动起来,是江梨的。江梨瞟去一眼,眉
当即蹙起一点。
“……”
谢姝妤
没过多久,江妈妈叫的
饭阿姨就来了。江梨要了份沙拉,又让阿姨给谢姝妤
了点适合病愈后吃的清淡小菜。简单吃过饭后,阿姨收拾完卫生便离开了。
谢姝妤觉得江梨应该
喜欢她妈。
至少她和顾岚讲电话的时候不会这么耐心。
“额……”谢姝妤抗拒的手停在
前,迟疑地提醒:“我们这个年纪,不太适合喝酒吧,而且明天还得上学呢。”
谢姝妤再次偷瞄江梨,试图
据她的表情来判断。然而江梨却没什么反应。
江梨默默觑她一眼,托着可乐罐底,淡然地说:“离开这里也好,换个环境,也清净点。”
江梨怔了下,浅浅拉起个笑,笑意却不太真,有些勉强:“她那个人,不能说是温柔吧……总跟长不大似的,用这种撒
的方式,从别人
上获取情绪价值。”她抬起可乐罐,抿住铝铁边缘,低而
糊地说了句:“没了爱就不行一样。”
这可不是幸福的表情。
一阵寂静。
“喂,妈。”嗓音怪寡淡。
“那小酌一杯?”江梨把牛
放回去,从柜台下面变戏法似的拎出一瓶百利甜,引诱般晃了晃,“这个很适合饭后喝。”
“喂~宝贝~”听筒里传出一个甜腻温
的女音,尾声拖着
慵的调,全然不像来自一个有着十七岁孩子的人,“同学到家里了没有啊?”
“哦~动作还
快的嘛,不愧是小年轻,那你们现在在干嘛呢?一起打游戏?还是在外面逛街?噢对了!妈咪上周买的投影仪前天刚到货,你们可以一起在家里看电影!”
江妈妈尚未结束的憾叹突兀被打断。手机传出的音量倏忽低微,只依稀能听到点声腔雄浑轻佻的笑声,和女人婉转的
嗔。
“嗯。”
也许是错觉所致,这一刻,谢姝妤竟从她
上嗅到点同病相怜的气息。
电话里的声音再度拉近。
这是她妈妈和……爸爸?
“什么?大好的假期时光你们就在家里学习?!这也太浪费——啊!干嘛啦,Richard你吓我一
……”
“我们在学习。”
她每说一句,江梨就会回应一声。虽然回的都是“嗯”、“是吗”这种再简短不过的单调字符,但眼神却没再盯在电视上,而是专注深远地凝望着茶几。
谢姝妤也随她看去,只见屏幕上的来电人名称赫然显示着一个字:妈。
谢姝妤耳朵翘了翘,偷眼瞄向江梨。
手机响过三四声,江梨才伸出手,接起电话。
母女俩的共同话题似乎不多,江妈妈自顾自又说了几句在香港的经历,包括什么帮好友在奢侈品店代购结果自己却血拼了一通,美甲
得不合心意,但理发师弄的发型倒还可以……
谢姝妤没太听清后面那句,但她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因此也没多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