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哥哥笑得很温柔。

        他的声音低下去，是在害羞，又坚持地讲下去：见到你之前，爸爸提到你，说我可能会有个妹妹了，我听到的第一刻并没有很高兴。妈妈、妹妹、哥哥，我不想重要的人在离开以后被其他人代替，但是我见到你的时候，那些念都轻飘飘地散了，你只是一个单纯的、伤心的、和我一样不安抗拒的小妹妹。我们都不是替代品，而我想你的哥哥，想让你快快乐乐地生活。

        僵持了几秒，他叹了口气，点：嗯。对不起。

        指尖被收拢进掌心，他立刻回答，当然可以。只是我有点难过，我和那个哥哥是不一样的，妹妹，你一定要区分开我们。

        继哥知她是故意，却没有办法，制止的动作停住，妹得寸进尺地又戳一下，他忍不住笑意，想往旁边躲，又被妹眼疾手快圈住腰，不留神直接栽倒在床上。

        妹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无措地开口：我没有的，我知你是谁。但是我平时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也掌握不好分寸……好吧，我下次提前跟你说，你同意了我在。

        他们开始一起上学放学，妹起初提议在学校就叫对方的名字，尾音刚落就知不妙，哥一副泫然泣的模样，说，我不是你的哥哥吗。妹没等他说完那句话就赶紧摆手，说是是是，我一定叫你哥。

        他措辞干巴巴的，但妹眼眶瞬间红了，愧疚地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大声念，没关系，没关系，现在我就是你的妹妹了，是你的家人，我会爱你的！

        他们相得太过自然，甚至无人看出两人并非亲兄妹。妹本就随母姓，谈到兄妹不同姓时答得理直气壮。她很黏哥哥，他对妹妹也十足亲昵，没有人觉得过于亲近的距离有任何问题。

        他们彼此对视，怔住，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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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怔，绷紧又放松，将她抱得更紧一点，语气郑重地强调，我也没有想要把你看那个没有来过的女孩子，我只是……希望你开心。

有些窘迫，但这是她第一次问起自己的事情，欣喜和伤痛交错，让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说，妈妈一直想再要一个女儿，可是她很早之前就得了重病，愿望没有实现，最后去世了。

        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心安宁又温，他轻轻嗯了一声。

        放下心结的妹已经接受了继哥，知分班结果时还有些遗憾，她大大咧咧地张开胳膊倒在他的床上，两垂在床沿摆动。

        妹戳了一下他的腰，哥一抖，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亲哥上没有肉，她习惯了在他上随手戳戳，但继哥不一样，他红着脸推她的手，说，不要碰。

        直到那次契机。

        妹抬手不满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说，那怎么了，你可是我哥哥。

        妹盯着他看了一会，肯定地说，你在吃醋。

        妹也开始不好意思，红着脸地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侧过脸时，看到他的睫忽闪，蝶翼翩跹。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一愣，干涸的泪痕凝在眼角，仿佛真的飞出一尾红色的蝶。

        就像此刻她自然而然地躺在他的床上，他坐在她侧，脸颊微红，说，妹妹，我们是初中生了，男女有别，不能这么。

        当然啦。妹不假思索地应声，亲哥比她大好多，她在他的房间闹翻天了哥哥也只是无奈地跟着收拾。妹妹翻了个，忽然有些不安地眨眼：我不可以对你这么吗？

        妹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又被他按了回去，平和的语调骤然急切：不是，没有，你想怎么都行。

        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嘴角落了下去，他轻轻她的指，问，你对那个哥哥，也是这么吗。

        妹和继哥进入了同一所初中。他比妹以为的年纪还要小，竟然是同年，生日分别在一月和十二月，继父没让他在前一年入学，两人成绩都不错，分在了相邻的两个重点班。

        他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认输：我的错，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可以你想的任何事，我都没问题的。

        我们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吧，哥哥。这次是妹伸出手，拉勾。

        新的哥哥是个温柔的人，但也藏着一些负面的执拗，比如他很在乎妹妹的举动有没有把他当另一个人。

        ：妹妹啊……继哥好笑地叹气，妹放声咯咯笑起来，振振有词地说：放心吧，你跟谁都不一样，你是我的另一个、独一无二的哥哥呀。

        这时的兄妹确实是纯粹的亲情，对家人抱有的好意和关心。

        妹拼命压下上扬的嘴角，表情凶巴巴：你刚刚还说什么都能的。

        妹看着他的慌张表情，噗地笑出声，她翻个，亲亲热热地圈住他的腰：哥哥，那你要我怎么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