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姜即明，好生养着谁都不准动他。”齐曼沙忽而想到了什么，回望着赵琦的牢房跟小厮说，“一个时辰之后，给疯狗们喂解药，人搞死了就不好玩了。”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狗。”齐曼沙倏地顿了步子，严肃却绝情地看着阿蛮。

        “我比较护短，所以只得拿你开刀了。”齐曼沙将簪子重新插回发，扶起小六，手指描绘他的面轮廓：“黑了点，五官倒是致。”

        “谢主人不杀之恩。”他像是一个球，气都光了，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越是惨的嚎叫，获得的欢呼越是热烈。

        阿蛮看姜即明没出来倒也不奇怪，只是刚才主人看他的那一眼里有太多情绪，教他有些心慌。

        “是。”小厮将火把往地面一搁一，火光刷地消失在黑暗里，只剩下手里的一截烛光。

        “去名杨等我。”

        没走一会儿，小厮在前面的牢房停下，那是最里间的地方。那里面关着一群疯狗，还有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地面溜溜的，柔和的幽光照在地面上会泛着盈盈水色。

        可齐曼沙却认为，她只是在规则之下保全了自己取乐了看众，同时也放了对手一命。

        没有解药，赵琦大致会死在这群心挑选出来的壮汉下。宝贝儿子死得这般难看，赵姝瀛会不会心疼呢？

        隶们在黑暗里抬手遮挡住过来的光线，齐曼沙悠悠然跟在小厮后，目光扫过这群麻木不仁的困兽，心底生出了几分怜爱。赵琦肯定很快活。

        齐曼沙眯着眼扫过赤条条的兽们，好一会儿才分清那个叫赵琦的男人。满污泥蛤蟆似地跪伏在壮的男人躯之下，双手双脚全被制住在地，只能撅着屁接受匍匐在背上的男人撞击，每一次都能痛得他发抖，满脸涂满了痛苦，眉都拧成一条麻绳了，嘴也都咬破了，血和泥混在一起脏兮兮的。齐曼沙笑了笑，嘲他脸上的倨傲怎么再也找不到了呢。

        “再亮一盏灯，我看不清。”齐曼沙。

木木地望着说话的人，听他慢条斯理：“三月一次解药，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也不要企图掉它，如果你还想活着的话。”

        这边理完小六，斗兽台上将近尾声。落媚似乎存着用不完的气力，她是将对方的力气耗尽之后绊到对方，勾起食指和中指直取男人的眼珠，血溅了满脸她也不在乎，伴随的是一阵痛心惨叫。

        小厮放好灯，又燃了一只火把，火势比蜡烛大，一下子将牢房照得亮如白昼，场面像揭开了食盖后呈现出的一令人恶心的菜。三三两两纠缠在一起在泥淖里的，并没有因为突来的光亮而停止动作。

        “主人…”阿蛮几步跟上齐曼沙，有心落后他一步，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是。”

        小六和阿蛮都在名柳门口守着，齐曼沙越过小六，看了一眼阿蛮却没说一句话。

        齐曼沙悄然退离喧闹的人群，走向关押隶的地方。不同外面的斗兽台，隶住的地方又黑又暗，小厮在齐曼沙前掌灯，幽黄的火光都不能撕开黑暗，视线能见很局限。绍涯以前跟他说过，这里每一寸墙都是纯铁铸造，除了固定的两个通风口和大门再没有其他开口，完全属于一个封闭所。不上灯也是怕隶摸清路线方便逃跑，而且进出时都要蒙住眼睛都。

        “玉蝉衣真是个好东西。”齐曼沙砸吧砸吧嘴，“有点浪费了，用在你的男人们上哈哈哈…”

        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却也心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