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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绯蚌含珠

        终结了一切,他就可以飞跃这高高的墙,飞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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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口往外膨隆,血色的珍珠堵在口,有血顺着边往下,好像一只红红的、泪的眼睛。

型,有的人奄奄一息,有的人忽然死了,就被板车拉着,拖去乱葬岗。

        就好像把他从地狱中拉到仙境,他原以为终于解脱了,才发现这仙境是比地狱更深的地方。

        阴馗离怒气冲冲闯进他的卧房,质问他把洛午舟弄去了哪里。珏霜不回答,转愣怔般地问:“你知,我这一辈子有多苦吗?”

        他学乖了。装填好新珠,他不敢耽搁,腹中是千刀万剐的疼痛,他咬着嘴咬到血也要赶快往屋外走;公公执鞭他们运动,他就忍着剧痛快点走,走到公公看不到的地方,能免挨一顿鞭子;生产的时候他不敢耽搁,咬碎银牙往外生,千万不能引来人压腹。

        他装作生不出来的样子,想晚点盛装新珠。人觉得他是缩乏力,于是不由分说上手在他腹上又推又挤。

        他故意陷害洛午舟,惹得龙颜大怒,自己这个好用的物件变得不好用,那么终于可以被扔掉了。

        那是他回家的路。

        他惦念着的皇帝的那点温存,也最后在“你有三分像他”碎得彻彻底底。

        珏霜不太想这么快生出来,可是缩药实在太痛了,他满目疮痍的胞在药力下一阵阵紧缩,他就感觉自己的内脏被一只大手狠狠地绞着打个结。珍珠挤开他稚口,钻入他紧致的产,从他的中吐出来。

        他日日怀多胎,不时便要产子,有的时候在室外行走,就突然要倒在地上分娩了。常常皇帝来找他,变着花样折磨他,折磨得开怀大笑,便将他弃如敝履。从一个物件,变成另一个物件,谈不上是变好。

        等着他的自然是一巴掌。阴馗离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一路拖行出去。他难受得很,大肚子在地上摩,生生磨出一路鲜血,红晃晃艳得喜庆。

        临近生产反而是最轻松的时日,生产之时那刺球也被珠浆包裹成浑圆的小球,一并生出来便可,等到肚子空了,再放入新的,那时才是真正的折磨。

        只有午夜时分,他侧躺在通铺上,摸着自己前的膨隆大肚,从肚子里转来绵延不绝的刺痛时,他觉得不值。

        珏霜走啊走,越走他肚子里的珍珠越成型,越走他肚子里的鲜血得越多,越走他对疼痛越发麻木。他的肚子被撑得越来越大,肤紧紧绷绷地撑着,那些粝的石块终于被包括成圆的珍珠球。

        直到皇帝看中了他的那一天。

        到生产的日子了。

        那么唯有死亡,才可终结一切。

        真的好疼。珏霜委屈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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