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爱的不是我，是原主魏岩城。我们虽然同名同姓，但是这大抵正是系统选中我的机缘巧合罢，哪怕记忆再交织，我们也全然不是同一个人，爱也好，恨也罢，都是演绎在我神内之外的一层套罢了。

        “这生命啊，真脆弱。”我在心里说，“我也是，卡丘也是。一下就死了，屁都放不出一个。”

        不过我没说出来。

        姜却宁突然打了个嚏。

        姜却宁人这么坏，该不会是他动的手吧。

        “昨天还好好的……”我心里有点堵，一个念莫名窜进脑海里。

        我看着姜却宁。

        “注意语言！”系统报警。

        我把小狗拎起来，凑近了脸自言自语。

        “这不可爱吗？”

        我拎着小黄狗回到屋子里，小狗用它的鼻子一直在床上嗅来嗅去，最后满意地在我被子上一躺，眯着眼睛开始睡觉。

        “我靠。”我说，“我真的怀疑你不是AI，你绝对是真人纵的。”

        “我想这辈子的每一天，都吃到你给我的饭。”

        他摆摆手，转进厨房给我饭去了。

        “肉苦弱。”系统慢悠悠说，“姜却宁也会是。”

        姜却宁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走进屋子里。

        我囫囵吃了一整晚，抬起看姜却宁，他总共没吃几口，低着慢慢嚼。

        “你自己的？”我讶异。

        姜却宁蹲下，轻轻拎起卡丘：“我替你理掉吧。”

        ――比如我怎么通过折磨姜却宁获得系统奖励兑换银两。

        “给它吃吧。”姜却宁说。

        我摸着小黄狗的爪子，起了一个很有历史遗留风格的名字。

        阳春面素净，但很香，汤底澄澈，泛着油光，缀了青菜叶，面条是姜却宁自己擀的，不算太细，看得出他手作的痕迹。

        我抬看了一眼姜却宁，他还在厨房里忙

        呃……我看了看这只青春版看家狗，实在看不出这吠有什么威慑力。

        我摸摸它茸茸的子，烘烘像个小太阳。

        “你感冒，不是，风寒了？”我回看姜却宁。

        “卧槽！”我大喊。

        姜却宁愣了一下，迟疑地点：“也好。我不在家的时候，这狗可以看家护院的。”

        姜却宁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炽热的目光，他被我盯得不太自在，把吃剩下的面条拢了拢放进小碗递给我。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想给你补补子……都怪我，你这又摔了一回，要是能喝点骨汤就好了。”

        姜却宁听见我这么说，当然以为我是在哄他，小声说：“我好像确实不大会赚钱。对不起啊，岩城。”

        我立刻有点心虚：“无碍，无碍，这啊，现在也不是很难受。”

        我怔然：“怎么……死了？”

        “我叫你卡丘好不好？”

        “别担心，”我安他，“我会想想办法的。”

        “不如暴龙。”系统突然说话。

        姜却宁听到声音跑出来，袖子还挽着，手上沾着面粉。他看到蹲在地上的我，又仔细看了看小黄狗，叹了口气：“别太伤心了，小狗就是容易死的。”

        姜却宁脸上大约是被热气熏的，带着点粉红的血色，他看了我一眼，垂下眼睛点点。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姜却宁，这感觉有点奇怪，就好像我在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但他不知，还怕我吃不饱。

        卡丘吃饭的时候一卷一卷的，特别可爱，双眼耷拉着，小耳朵颤颤巍巍。

        “我们要不然养着小黄狗吧。”我提议。

        “真好吃。”我说。

        可是小太阳坠落在第二天。

        姜却宁低声说：“没事……今天我在集市上看见猪肉又贵了，我的钱只能买半个巴掌大小，那屠不肯卖，把我赶走了。”

        姜却宁眼神躲闪不敢看我，脸上更红了，他抿着嘴轻轻笑，但脸上又上浮现一抹忧郁。

        我默许了，慢慢站起，差点忘记要装瘸，赶紧刻意踉跄几步，姜却宁看了我一眼，回到厨房去饭。

        “怎么了？”我问。

        如果说这个世界中的一切情感都是作戏，那么这只小黄狗上承载的，大约是我唯一可以毫不设防的真心。

        我清早起床，姜却宁还没走，在厨房里忙碌。我在卧房左右找不到卡丘，走去院子里，在一堆杂草丛里找到了卡丘凉掉的。

爷……我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