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样子，谢醒心里忽然冒出个念――想一辈子占有时一。很突然，却又无比真切。

        这样的场景在谢家早已司空见惯。从一开始心疼母亲，到现在竟会兴奋地偷听，谢醒有时都觉得自己疯了。

        “我要回去了。”她对谢醒说。

        他也想试试。就试试在时一不听话的某天。

        他没生病，生病的是妈妈。父亲让他多陪陪母亲，让她开心些，可母亲好像不太喜欢他。

        时一抬看到妈妈，又看了看没堆完的城堡，有些为难。

        谢醒顺势摸了摸她的。

        “少爷，先生叫您回去。”旁边的执事轻声提醒，谢醒没理，径直回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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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个字轻得像叹息，谢醒却听清了。他笑起来：“好吧。”

        伊恩在外面看了许久，心里泛酸――好久没听过时一这样笑了。

        清脆的巴掌声从房内传来，接着是母亲颤抖的哭声。谢醒知，那是父亲在动手。

        谢醒端着白粥僵在原地，一只大手忽然搭在他肩上――是父亲谢行。

        回去的路上，时一左手被妈妈牵着，右手还沾着沙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

        时一笑了，眼睛亮亮的：“嗯！”遇到开心的事，她的话好像也多了些。

        “妈妈，我和他玩了好多好玩的，堆了城堡，玩了海洋球，还有蹦蹦床！”她越说越兴奋。

        “开！把东西拿走，我不想看到你，走开啊！”项禾突然失控地大喊，声音嘶哑得让人心疼。她纤细的左手被拷在床栏上，挣扎间发出咔咔的声响，本就苍白的脸更没了血色。

        这张脸太像谢行了，哪怕是自己生的，她也不想多看一眼。

        “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带时一回去了，下次再玩呀。”

        伊恩走进来，笑着问：“是谢醒吗？”

        他走出病房，父亲上沉闷的气压让他不过气，靠着门坐下来。

        时一站起来，六岁的她比谢醒矮些，脸颊因为玩得开心透着粉。在谢醒眼里，她像块甜甜的小糕。

        “妈妈？”时一又轻轻喊了声。

        谢行接过他手里的碗：“出去吧。”

        “好啦，像搭积木一样好玩吧？”

        啪――

        伊恩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阮院士的话：“建议多让孩子接喜欢的事物，尽可能交些朋友，合药物观察一个疗程。”

        病床上的女人正痴痴地望着窗外，脖颈上一圈红痕格外醒目，整个人透着清冷破碎的气息。听到开门声，她转看了眼谢醒，眼神里满是厌恶。

圈在他手里却格外听话，松松垮垮的尾刚好让发尾离了地面。

        “嗯。”谢醒淡淡应了声。

        猩红渐渐爬上他曜石般的黑瞳，T恤被冷汗浸。他低下，遮住嘴角扬起的疯癫笑意，心脏得像要炸开，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爬满青。

        她看着男孩温的脸，不禁想起谢行――那个价过亿、执掌南森药业的风云人物，这孩子简直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谢行的妻子，倒是极少面。

        “时一，该走啦。”她的声音传进去。

        谢醒望了眼窗外的伊恩，那温柔的神色和时一很像。他不想让时一走，手还紧紧拉着她。

        伊恩回过神：“嗯，好啊，下次再带你来玩。今天先回西子湾吧。”

        时一很懂礼貌，糯糯地说：“下次见，谢醒……哥。”

        那和父亲一样肮脏的血，正在血里沸腾。

        项禾看到男人走近，浑都在发抖。谢醒记事起，母亲就一直怕父亲。

        人走了好一会儿，谢醒还在回味指尖残留的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