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允。”

        “今晚…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看烟花。”

        “好不好？”

        “…嗯。”

        齐诗允蜷在他怀里轻轻点，闭上眼睛，尽力掩去眼底翻涌的酸涩泪意，还有无法向他言说的痛楚。

        晚上十一点五十分。

        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两个人并肩而立。

        山脚下，可以看见维港两岸汹涌的人，大家都在翘首以待新年到来。所以即便不在现场，也可以感受到空气里弥漫着节日特有的、混合着期待与喧嚣的气息。

        就在指针快要同时指向零点时，雷耀扬从背后缓缓拥住齐诗允，用下巴轻她柔的发，让温热气息拂过她耳畔。

        男人低沉声线，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承诺，清晰地在她耳边响起：

        “记不记得去年…”

        “黄金海岸泳滩…在烟花下，我应承过你。“

        “我们今后，会一起迎接好多好多个新年。今年是第二个，以后……每一年，都会是这样。”

        说着，他的手臂倏然收紧，带着一种近乎虔诚和忠贞不渝的坚定：

        “当时，你问我说了什么，我说：我爱你。”

        “现在，我要说：我永远爱你。”

        他语调轻柔又低沉，却像滔天巨浪，在一瞬间冲垮了齐诗允回家后苦苦维持的堤防。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上她眼眶，模糊了视线。

        那个烟花璀璨的跨年夜，他在震耳聋的爆鸣和漫天华彩中，他紧拥着她，在她耳边许下这诺言。那时的爱，纯粹而充满无限希望。

        而此刻，同样的承诺，却像裹着蜜糖的利刃，甜蜜与刺痛交织，狠狠扎在心上。

        “嗯……”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用力点，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

        齐诗允转过，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膛，贪婪地汲取着那份熟悉的温和安全感，仿佛躲进他的世界里，才是她唯一能抵御外界寒和内心惊涛的港湾。

        室内寂静，女人不敢抬，怕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和无法掩饰的迷茫、恐惧……还有同样…至死不渝的深爱。

        倏然，零点钟声敲响。

        “嘭――！哗――！”

        第一朵巨大的金色烟花在墨黑的夜空中轰然绽放，瞬间点亮了整个维港，也映亮了紧紧相拥的两人。

        璀璨的光芒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在雷耀扬深邃专注的侧脸上，也照亮了齐诗允埋在他前、微微颤抖的肩膀和的睫。

        烟花一朵接一朵，绚烂夺目，将夜空渲染得如同梦幻仙境。

        欢呼声、惊叹声隔着遥远的距离，从玻璃窗外隐隐传来。

        雷耀扬低，凑近吻去她眼角的意，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也确实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珍宝。

        他的目光深沉似海，里面翻涌着爱恋、守护、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以及为了守护这份爱，不惜化修罗的决绝。

        但从齐诗允回来的那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