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眼神不停地瞥曲灵，好似有所暗指。

        “谁不讲理？你要是不这事，以后也别回来了！老子当年算白救你了！”那老将桌

        “官府岂能这鬼神之事，若是能，也不会这么多人……”

        “五毒教多的是能人，这点事怎么还不帮，”三叔脸上有些挂不住，又提高调门，一张老脸满是愤愤不平：“再说也不是我想求你，你出生那会招来的东西，那些乌鸦晚上还在那叫唤，现在让整个镇子的人跟着受罪，你不谁。”

        曲灵本就不是专门干这个的，也不打算蹚浑水，听都懒得听，只是不得已听着对方发着牢：“从你走那年，每年中元节都走丢个女娃，丢了就回不来了，弄得我每年都提心吊胆担心家里的闺女…”

        “唉，乌鸦嘛，您还不让他叫....也不能不讲理呀。”

        重要的是，曲灵出生那夜，家中的房檐上，不知哪来的一大群黑鸟呜呜泱泱扑向院落，密密麻麻落在房，甚至于到了后半夜还在不断往此落，最后连灯笼上都不放过，要说它们什么，也不知晓，这些奇怪的雅雀就只是墨眸如炬，沉沉盯住房中因难产而奄奄一息的女子，一声不叫。婆子们进来接生的时候都吓得不轻，说这是得罪了什么神仙，连连后退往外跑，最后还是卖豆腐的婶子实在瞧不下去，着推门进去接了生。

        “后辈不懂。”曲灵心里直个翻白眼，“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找官府找我什么，我能帮得了什么忙。”

        而今年，曲灵与小师弟受教中委派任务，回程路过镇上，不得已歇息一晚。本相安无事，不知镇子西边的三叔从哪听说他回来了一趟，找到客栈来了，非要求曲灵应了驱邪除鬼的差事。

        提到娘亲与姐姐，曲灵留意到那老王八种嘴边别有用意的笑，沉默地半晌没说话。这老东西一向风评不好，在自己姐姐未出嫁前，曾与曲灵说他不怀好意多次扰，后来曲灵就找机会将姐姐带回教中生活，不然真是说不好会有什么事。

        这事发生之后，曲灵就被路过此地的师父带去了五仙教，应师父要求，自此一年只回镇上一次。师父教他祛阴辟邪，也教他别回这镇子，但曲灵念在当年救命之恩，才决定一年回一次，不然断然不会再回这鬼气森森的地方，鬼怪之再可怖，也不及人心叵测。

        这次回来，姐姐也叮嘱他千万别惹麻烦，曲灵只好忍下不悦，笑了笑：“我姐姐过得甚好，嫁了人生了娃，不再劳您费心。我每年回来也仅是祭拜娘亲，过完夜就走，这镇子安危，还是指望官老爷们吧，我现在也不是自由，万一惹出什么事，回去和教中不好交代。”

        虽有救命之恩点缀，后来也多少令人唏嘘了。

        说来神奇，自打接生了曲灵，这婶子一家倒是发迹了，听说是当家的在外倒货，赚了一大笔，最后待曲灵五六岁时，就举家搬去了扬州。至于那时产婆们说得罪了什么，曲灵小时候没搞明白，长大后看惯了这群人的德行，就懒得了。师父也说，世人皆惧异类，只要祛除异类，可以善恶不分。这话让曲灵想起自己幼时，镇上几个恶婆子曾闹上门来，非说曲灵惹什么仙啊神的，要将他送去山上平息神怒，曲灵吓得躲在缸里不肯出来，也多亏那时候家中有相依为命的表姐照看，拿着菜刀守在门口死活不肯放人，才令曲灵逃过一劫。

是未出阁的姑娘，却在十八年前那个阴年阴月阴时诞下曲灵，生时胎位不正遭难产，又因太弱因此丢去命，且他生来质特殊，双间会阴开了一隐蔽的雌，心口有一个形似伤疤的胎记，生下来时差点憋死，哭都比别人小半声。

        可这都不重要。

        男人话一止，似乎害怕将此事说出口，见曲灵仍事不关己的模样，便意用当年那事压他，假意叹，“你小时候就在这长大，镇上有事，我想你不会不帮…当年是我救了你，你娘又是我看着长大的，你那远方表姐虽说不是本地人，可我也没少关照.....”